意,连着好几日都是艳阳天,京中俱是热闹非凡,此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国子监的学生们却没心思感受新春的喜意,均是为了十几日后的科考做准备。屋内学生讨论正酣,院中主薄正与祭酒说话。
“此次科考,下官认为有几人皆是不错。”宋主薄往里瞧了一眼。
陈祭酒适逢不惑之年,头发却已有了花白之色,显得仙风道骨一般,抚了抚下巴的胡须,道:“说来听听。”
“正是的莫聪,王凌平,柳敏。”宋主薄沉吟道:“此三子四书五经,律令,书数都是成绩佼佼。”
陈祭酒听完此话并未立刻回答,沉默一阵,宋主薄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迟疑问:“大人可是觉得有何不妥?还请明示。”
陈祭酒这才摇头道:“柳敏是不错,可策论上有些偏颇,不清楚朝中时局,未免太过偏激。”
“这…”宋主薄也跟着皱起眉头:“柳敏这学生家境贫寒,对朝局一无所知也是自然。”
“我看蒋超不错,”陈祭酒打断他的话:“我看过他做的文章,面面俱到,也算个人才。”
宋主薄摇摇头:“太过圆滑,只知空洞道理,未必是好事。”
陈祭酒目光微微一动,继而缓缓笑开:“你与我二人说了也不算数,总之最后还是皇上的主意罢了。”
宋主薄也笑着称是。
下过早课后,学生三三两两从国子监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蒋超,此刻他笑容飞扬,正与身边两位好友说着话。
“王兄的经略越发纯熟,教小弟自愧弗如。”蒋超面上浮起淡淡的惭愧之意。
王子凌拱了拱手:“蒋兄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书算上我不如你。”
一边的绿衣少年嘻嘻一笑:“二位兄台再这么自谦下去,我等只有去护城河往下跳了。”这人正是莫聪,此刻他心情似乎已极为不错,挥了挥手:“这些日子看书看得脑仁生疼,不若去好好乐呵一番,今日我做东,咱们去东风楼小聚,如何?”
正说着,周围的生员听了此话,俱是笑嘻嘻的围上来:“莫兄做东,何不邀请我们一道,也实在小气。”
莫聪哈哈大笑:“居然说我小气,好吧,今日我也大方一回,邀诸位一道,才不负同窗几载的情意!”
一行人便说说笑笑的往外走,均是少年郎的意气风发,却在众人身后,国子监的大门后还落下一人。此人身姿欣长,一身洗的发白的蓝布衫,眉目清秀白净,却隐有孤愤之色。他远远望着众人的背影,面上闪过一丝不屑。
这便是宋主薄与陈祭酒嘴里的柳敏了。与国子监的其他生员不同,不是贵族子弟,柳敏家境贫寒,屋里只有一位寡居的母亲。他母亲有一位故人却是京中的贵妇,便想法子教柳敏入了国子监。柳敏的母亲一生自尊极强,为了柳敏入学才第一次向从前的好友求助,柳敏自入学后便发誓要出人头地,将来好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
国子监中的贵族子弟大多游手好闲,只不过徒有虚名,柳敏打心眼的瞧不起他们。唯一觉得不错的莫聪却是个富家子弟,不与他这样贫寒的人交往。索性柳敏便成了国子监的怪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
柳敏回到国子监的学舍,学舍里只有他一人,虽然国子监舍了学舍,可比起诸位生员自家府上还是天差地别,生员不愿住在学舍,平白便宜了柳敏,一人住了宽敞的大屋子。
他将课本放在书案上,一扭头却愣了一下,只见书案上不知何时放置了一份信封。学舍只有国子监的童子打扫才会进来,不知是何人放置。柳敏迟疑一下,还是走过去将信拆开,刚一打开,里头就掉出一张雪白的纸来。
只是平常的宣纸,比起国子监那些贵族子弟讲究的上好的梨花笺来说已是十分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