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哥哥比我大了十几岁。”顾持钧说。
今天顾持钧让我意外太多次了,我连惊讶的表情都用光了,故作镇定地问。
“唔,他们都是干什么的?”
我好容易把嘴里的鱼肉咽下去,顾持钧给我倒了杯橙汁,那是他刚刚打出来的,香甜得要命。
“我爸研究历史,我妈主攻人类学和社会学,大哥是语言学家,大嫂是法学专家,姐姐是法医。”
“你们一家都是学者?”我睁大眼睛。
“是的,除了我。”他镇定自若。
枉我自认为是顾持钧的热情粉丝,对他的情况也算了解,但是真的第一次了解到他的家庭背景。一瞬间颇有大跌眼镜之感,只好扶着额头消化这种震惊。但同时,也觉得醍醐灌顶。原来,他的彬彬有礼并不是在娱乐圈里侵染出来的;而他没有沾染什么娱乐圈中的恶习,则是由家庭环境培养出来的。
“真是家学渊源,”我自觉发现了新大陆,心中的成就感汹涌而出,“难怪我之前觉得你只要一戴上那副黑框眼镜就变成了学者,并不是我的错觉。”
他笑着垂下视线,用刀把鱼切开。
“看得多了,自然也能模仿出来了。”
我支着下巴看他,试探着问:“如果你不拍电影不当演员的话,会不会成为你父母、大哥那样的学者啊?唔,心理学家?”
“很有可能。”他颔首。
他大学时研习心理学,这事儿并不是秘密。在电视台的一次访谈中,主办方请来了他的大学老师,老师带来他的成绩单和他当年的关于行为心理学的论文。所有人都惊讶的发现,他和很多年纪轻轻就在娱乐圈沉浮的明星绝不一样,成绩相当优异——优异到了每个家长都心甘情愿得让孩子把他当成偶像的程度。
“好了,吃饭吧。”顾持钧把切好的羊排递给我。
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实在太多,没二十次也有十次,不用顾忌,我飞快地点了点头,开始风卷残云。
席间跟顾持钧聊起了电影,才知道《约法三章》正在加快进度,时间太紧迫,所以我母亲才会累到昏厥,这部电影的拍摄周期实在太长,比一般的电影长得多。
说起电影的时候,他有些轻微的疲惫,“这部戏结束后,我一年内都不想再拍任何戏了。”
他自入行以来每年都有至少一部作品,最多的时候有五部。而以我刚刚在书房所见,他对每个角色都那么用心,觉得累也是人之常情。忙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有了,自然也可以休个长假。这日夜颠倒的演员工作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应该休假的,”我随口说,“找个美丽安静的地方住上两个月。”
“我正是这么想,不过暂时没想到什么好地方。”顾持钧说。
我想了想,“可以去国外,国内……认识你的人太多了,国外总要好点。”
“你去过的地方多,不如给我推荐一下?”
“啊,这可不好说了……”我想着自己走过的什么地方,“要说美丽的,就太多了。你看你的偏好。”
“你的偏好呢?”
我边想边说:“我最喜欢雪景。小时候跟着爸爸去米勒尔的高原,山下还是六月,高原上却是冬天,皑皑白雪覆盖,远处只有牧民的白墙红瓦小屋。真是童话里的景色。”
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一幅完全采纳我的意见的样子。
吃了饭,我主动去收拾了碗筷,顾持钧倒没拦着我,跟我一起收拾了厨房。两个人做事比一个人快得多,我洗了洗手,跟他告辞回学校。这个晚上已经非常美好,我可实在没有在他家留宿的打算。虽然他的屋子那么大,并不缺乏我的容身之处。
他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