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声朝拜,骆心安也跟着跪了下来,趁着人多稍微抬起脑袋瞧了一眼,正好看到皇上和皇后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璀璨华衣走过跟前。皇后如今已经四十出头,但仍旧保养的甚是年轻,一张鹅蛋似的脸上,眉眼娟秀,?梁高挺,上翘的丹凤眼配上薄薄的嘴唇,就像画卷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一般,举手投足端庄华贵,风韵楚楚。
这就是大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也是聂毅的生母,如今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帝王帝后落座之后,皇后的美眸含笑扫过四周,当目光经过聂暻的时候顿了一下。
在满朝文武与皇子公主的跪拜之下,只有聂暻一个人坐在原地,他因为身体的关系早就被皇上罢免了一切朝拜之礼,这份殊荣不仅是所有皇子里的头一份,更是天大的恩典,这也就意味着,哪怕是面对她这个皇后,他也不需要行礼。
在一众人中,他鹤立鸡群,挺拔的脊背和永远淡然的让人猜不透心思的表情,让皇后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几下,眼里的阴翳一闪而过,下一瞬间已经恢复了笑意盈盈。
老皇帝说了平身之后,脸上带着笑意说,“今日恰逢喀什国贵宾来我大晟,朕与各位爱卿才得以有机会共坐一堂,今日除了国事还是盛事,朕心中甚是欢喜,希望众位爱卿也不必拘谨,你我君臣之间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谢陛下恩典。”所有人共同举杯,皇上的一句话让气氛重新热络起来,没一会儿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这时,皇后笑着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聂暻,关切道,“暻儿,最近你的身体可好?这些天风急雪大,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别让你父王还有母后担心。”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像一阵温柔的暖风拂过一般,让人如沐春风,自然而然感到关切,而聂暻却没什么反应,仍旧面无表情的开口,“回娘娘的话,臣身体尚可,娘娘费心了。”
他说的不是“母后”自称的也不是“儿臣”,甚至连回话都极其简短的像是应付,一下子让皇后的脸僵了一下,丹凤眼微微眯起,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接着她像完全没理会聂暻的失礼一般,无奈的叹了口气,用对待闹脾气的小孩儿似的口气轻声说,“你这孩子啊……身体有什么事可千万别硬挺着,平日里在王府里休养的时候,记得多带些侍从在身边,千万别落了单,万一你那病又发作起来,身边又没有可以使唤的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让母后跟你父王伤心欲绝?”
这话说出来每一句都带着关切,可仔细琢磨却完全不是她说出来的这个意思。
聂暻因为这次喀什国出访的事情,被老皇帝留在了宫里,如今就住在祥和殿,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他人还在皇宫,皇后就已经开始叮嘱他“回王府”以后的事情,分明就是敲话给他听,告诉他哪怕你父王宠你,不是储君的皇子也没资格住在宫里。
而如今大过年的,聂暻就没病没灾的站在这里,她就开始担心起他死后的事情,一口一个“身边没有可使唤的人”“万一出了什么事”,不仅在盼着他早点死,甚至还句句讥讽他如今是贪恋宫中权势,所以才不愿意回那“身边没人使唤”的王府。
偏偏她这话说出来,哪怕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也没办法张口回击,因为这话一丁点错处都没有,一旦点明她反而能立刻倒打一耙说别人曲解了她的意思,这样一来就算老皇帝也无可奈何。
听了这一番话,一直埋头站在聂暻身后的骆心安在心里勾起一抹冷笑,真不愧是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里能爬到最顶尖位置的女人,皇后当真是好手段。
聂暻自然听得明白皇后是什么意思,但完全不给她一丁点反应,就像狠狠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脸上不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