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写!”于是他一笔一画地认真教起来。
有一次夜行军,我手里拎着那盏马灯,又拿着那个饭盒。我的手指冻僵了,心想:这个倒霉的饭盒反正没东西装,留着它何用!我顺手一撂,空饭盒滚到山沟里,发出一阵响声。我根本没在意,陈云同志却听到了。休息时,他把我找去问道:“你发脾气了?”“没有哇。”“马灯呢?”“在。”“饭盒呢?”“撂……撂掉了,反正……反正没东西盛!”陈云同志微微叹息了一声,抚着我的肩膀说:“撂就撂了吧,我还以为你把马灯也撂了呢!”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感到一阵惭愧。陈云同志是担心我把马灯撂了要影响他学习和工作啊!
不久,陈云同志离开了我们五军团。两年多了,我一直没有见到他。如今,当我们处在这样艰难困苦的情况下,党中央、毛主席派陈云首长来接我们,我真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汽车接我们到星星峡,一下车我就到李卓然主任的住处报到。忽见从里间屋走出一个人来,我一看,惊喜得直跳过去。多么熟悉多么慈祥的面孔啊!我紧紧捧住他的一只大手,热泪禁不住夺眶而出,叫了声“首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陈云同志又惊又喜地说:“小鬼还在,又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他抚着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你长高了,坚强起来了!邱锦满同志啊,你们经受了一次严峻的考验,不愧是坚强的红军战士!”
秘密进驻迪化
《西路军》 西路军左支队进驻迪化(9)
高大的沙丘,遍铺漠野,连绵起伏,宛若强风掠过海面,掀起惊涛骇浪,蔚为壮观。沙丘托举着红柳,飘动着火焰,开始讲述春天的故事。
雄浑壮丽的山脉峡谷,沉浸在柔和的霞光里。星星峡公路上一字儿排开盛世才的汽车兵驾驶的苏式大卡车。车厢里,横放着可以坐人的木板条。陈云站在车厢顶上,向列队等候上车的全体指战员宣布乘车行军的注意事项。
大家正要分组登车,忽然传来马嘶声。有匹枣红马挣脱缰绳跑到车旁,亲热地啃着主人的衣裳。人多车少无法随车带马,几十名团以上干部的坐骑,都留给盛世才的边防队了。昨天已和战马告别,今天,心爱的战马竟挣脱缰绳给大家送行来了。
大家又一次想起征程中与战马相依为命的情景。白天,它驮着主人艰苦跋涉,驰骋杀敌;夜晚,它又用温暖的躯体替主人挡风御寒。在最艰苦的祁连山中,它虽然瘦骨伶仃,已驮不动人,但在主人疲惫不堪,爬坡时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的关键时刻,就靠拉着它的尾巴上山,一次又一次战胜了死亡的威胁。大家也视战马为战友,每到一地,不管再累再苦也要为它寻水找草维持生命。同生死共患难的战斗生活,人与马结下了深厚感情。
有马的干部,不约而同地跑到拴马的地方,激动地搂着马脖子与它亲昵,最后一次为它梳理鬃毛。大家再三叮嘱盛世才的边防军:“这些战马是有功之臣,一定要好好喂它,千万不要杀!老死了也不要吃它的肉,要把它们埋在向阳坡上。我们还要回来看它们!”
车队西行,阳光像一匹金绸落在车上、公路上。左支队将士人人脸上粗粝黑紫,隐隐透出一种沉重的激情,悲壮的雄伟。他们带着河西走廊峭厉的漠风,从星星峡迈出新的步伐。
大漠广袤,高天悠远。极目远望,荒凉不毛之地环抱四野;时而可见,成群的野黄羊和汽车赛跑。戈壁麻黄星星点点,一堆堆、一丛丛,倔倔地直挺着,在骄阳下驻足,在沙土里扎根,在漠风中浅唱。
车队越过河床很浅的一条大河,翻过一个慢坡,出现一片绿洲:一条条青渠,一块块稻田,翠绿的树林,成片的果园。要不是水塘里倒映着远方的雪山,人们真以为来到江南了。陈云告诉大家,这里是新疆的东部门户哈密,自古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