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薛隐忌讳,岿然不动地立着,任由砚台砸到额头,鲜血迸发,“孟氏在信中向孟相索要银两,言明长平王府在奴婢的月俸上连孟府的三成都不到,随行的两个丫鬟家事艰难。她还说,西南的绣娘手艺粗糙,让孟相吩咐人把她的冬衣收拾过来。”
“就是这些?”薛隐眉头不由地蹙紧,“不就是些琐碎家事。”
“王爷,您不觉得与家中男性长辈谈及此等琐碎之事多有不妥,且孟府掌事是孟氏的继母,此信当是寄给胡氏而非孟相。”
“别再说了!”薛隐抬手打断他,“桐儿与孟相向来亲厚,家书来往也是平常,把信封好送往京城。此事不必再提。”
高鉴扑通跪地,“王爷,兹事体大,王爷切不可再让孟氏批阅公文,获取更多的消息。”
薛隐将他扶起,“本王自有分寸,你下去包扎一下。”
暮色四合,袅袅炊烟升起,万家灯火通明。
薛隐回府找到正在香坞忙碌的孟桐,执起她的手,道:“你来西南多日,还没出过府吧?”
孟桐茫然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正在修爱过就好,所以字数会有点少
第42章 第 42 章
孟桐既惊又喜,京中对大家闺秀有太多的闺阁规矩,连出趟门都不自由,出门需乘马车不可抛头露面,订了亲的姑娘要有年长的女性陪同方能在御街三十六坊走动。姚若水是个特例,不守世俗规矩,皆因她名动京师,才情出众,更重要的是她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也不想要一门门户相当的婚姻。而孟桐则不同,为了维持她出嫁前完美的闺阁形象,她只能低调行事,不让过多的目光聚交在她身上。后来的三年她几乎是足不出户,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借由光阴的流逝淡化所有的蜚短流长。可事情往往无法如愿。记得有一回,香堂来了批上等的龙脑,孟桐怕沉香鉴别不出好次被人坑了,特地换了一身粗布衣裳从后门出去,迎面撞上几个姚家的门客,当即大声吆喝一路尾随,引得路人驻足围观,好不尴尬。纵使性子清冷如她,也难以应付汹涌人潮的指指点点。从那之后,她被孟谦勒令禁足,但凡需要添置香料或是四季衣裳,都派人送到府中,看似应有尽有,却再也买不到她心爱之物。
来到西南月余,她从没动过出府的念头。她是长平王的侍妾,若是没有当家主母的允许,梧桐轩就是她全部的世界。起初太妃对她还算客气,嘘寒问暖,疼爱有加,可她毕竟不是至亲,在她眼中薛隐是她现下和未来的全部,而孟桐是一个可以随便更换甚至杀掉的侍妾。她要在长平王府无风无浪地过下去,唯有收起锋芒,如同这三年在孟府如同隐形人般平淡度日。可这似乎也变成了奢侈,一切的变数皆因有了薛隐的爱,她就算想低调,也难以如愿。可惜的是,她只是小小的侍妾,而非长平王府的正牌王妃,尽得薛隐的宠爱就变得那么的匪夷所思。然而,所有人都忘了,她孟桐本该是受尽万千宠爱的丞相之女,就算不是世家贵族,也是位高权贵。是以,高墙外的天空是什么颜色,她没有过多的好奇心,如何过好当下的每一步,才是她午夜梦回时的唯一忧虑。
天还没有完全黑透,灰蒙蒙地压着天际,白墙乌瓦的两排民居错落有致地夹出一条宽敞的大道,大道的两边是长长的廊檐,檐下每隔几步置有一张美人靠,可靠行人休憩闲聊。正是日暮西山,阖家围坐的闲暇时光,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忙,都是为了家中那盏昏暗的长明灯。
廊檐下,有几个提着花篮叫卖的小童,篮里装着新摘的茉莉。正是茉莉花开的盛夏季节,白色的花朵在篮中绽放芬芳,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快看,是长平王。”路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行人停下脚步,纷纷回眸,有些人渐渐聚拢过来。
薛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