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潘心悦从他们欲露半含的言语中,似乎读出了一种诡异,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宁维诚,发现宁维诚的脸冷得像九伏的天气,窗外半明半暗的光线射在他脸上,看起来有一种阴冷的暴戾。
她张了张嘴,小声说:“要不别去了,很晚……”
“为什么不去?”他锋利的眼神像冰一样直直的刮在她脸上,让她不寒而栗,她心里一慌,调开头,听到他冷声说:“我倒是想看看你跟那贱男郎情妾意,卿卿我我究竟是什么样子。”
“宁维诚!”她厉声喝道,她最听不得他的冷嘲热讽,不免也上了点脾气,但总还顾念他来接她这点情意,声气渐渐缓了一些,“你怎么这样说话?你可以不送我去,但请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他不欠你什么。”
“你错了。”宁维诚冷笑了一声,他欠了他这辈子惟一的最重要的东西。
“我要下车,麻烦叫小吴停车。”潘心悦面无表情的说。
“潘心悦,你既然上了这辆车,恐怕这辈子都下不来了。”
“你什么意思?”潘心悦有点吃惊。
“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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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村的确是个偏僻的村庄,不仅离市区远,而且建筑规划并不合理,一排一排低矮的房屋一间连一连,屋檐下挂着老式的灯泡,光线十分微弱。
两排房屋之间只有一米多远的距离,各家的房屋门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家什物件,真正走路的地方只是七八十厘米,车子根本进不来。
前去视察的人回来后如是报告,宁维诚正在看手机上的股市行情,头也没抬,说:“刚才来的时候,看到村头有个弃用的空地,停到那边去。”
宁维诚先下的车,帮潘心悦开车门的时候,说:“我送你去。”
潘心悦觉得怪异,抬头看了他一眼,墨黑的夜里,只有民房那边传过来淡淡的光线,微弱的铺在他脸上,使他脸上的五官更加立体分明,眼睛里闪着晶亮的两簇光芒,一动不动的吸着她。
她说:“我们有重要的事要谈,你在旁边似乎不方便吧?”
“你以为我真有那么恶趣味的想听你们俩的谈话吗?”他整了整风衣的领子,说:“你放心,我站在三米外的地方等你,你们要说悄悄话我完全听不见。”说完后跟旁边的几个健壮男使了使眼色,那几个男子点了点头都四散的走开了。
潘心悦跟在宁维诚后头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刚刚还站在不远处的几个男子忽然不见了,她有点纳闷,问宁维诚:“他们呢?”
宁维诚正拢着打火机点烟,听她这样问,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答:“方便去了。”
潘心悦恨自己多嘴,连忙掏出手机给高天桥打电话,过了一会儿,高天桥便披了件毛衣走出来,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穿得单薄,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他瘦得很厉害,下/身只穿了条薄薄的睡裤,露出半截小腿,竟似是一把可以握住。
她抬头望着他的脸,看见他头发蓬乱,颧骨突出,眼窝深陷,连从前饱满的两腮也瘪了下去,她不知道他近来是怎么回事,见一次瘦一次,不过才一两个月的时间,他竟是从翩然男子变得这样潦倒。
她早听说,红尘男女,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克星,这个克星就是自己的劫数,遇上这个人,要么飞煌腾达,要么万劫不复。
孟嫦绫是他的劫数吧?
潘心悦心头百般滋味,见他如今的境况,脑袋里有好多疑问想问清楚,不等她开口,他却已然了解了她的心思,凄苦一笑,说:“你今天什么都别问,只听我说好不好?”
她抿着嘴不答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你说。”
高天桥说的时候,潘心悦侧耳细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