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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慌什麼。如你所言,人已沒了,記掛是沐凝甘願的事罷了。」不甚在意的笑笑,李隱抬手示意人起來,溫和著,笑意卻不達眼底,似在醞釀一場風暴。隨即,長嘆一聲,「果然為人父母都是一般,朕自認對沐凝當是慈父,於儀卿的虧欠也盡在她身上補償,只是再親近,年復一年,年歲長,彼此終歸是不再如幼時親厚的。這些事她不說,旁人也不察覺。瞞到今日,這宮裡,倒像粉飾太平。朕原來,是個昏君哪。」

言語含笑,冷意眾人卻都聽得出來。尤其末了一句出口,在座皆大驚,慌得一齊俯身喊「陛下息怒」。

「朕不怒,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啊,朕倒想有人死,可都死光了,朕便連明里也是孤家寡人,這些事,怕更無從知曉。朕只是不明白,事到如今,她為什麼什麼都不肯說!能如此狠心的人,她究竟還護什麼!」

眾人的恭謹反似給了人爆發的契機,隨手一抓案上的一沓,李隱狠狠摔在地上,翻飛紙頁里兩步走到跪地的劉貴妃面前,聲音陰沉壓抑。

「你知道為什麼麼?」

劉貴妃不語。

李隱冷笑。

「你不知道。你若知道今日你的女兒不會躺在這兒。是人母卻不配為人母的,這宮裡自幼時朕就見得多了,可未想竟就在身邊,原來真有人能裝多年,蒙旁人甚至蒙朕的眼!劉疏音,你自己蒙得都快信了吧。」

跪地的女人微微一顫,抬眸,惶恐又不解。眾人莫名著,劉貴妃已開了口。

「陛下息怒。沐凝現下情形,確是臣妾為母失職。臣妾有罪。」

「你罪該萬死。」

李隱好似看不見因提及女兒貴妃眸中的淚水,附身靠近,淡淡一句讓女人僵住。怔怔抬眸對視,那好似不僅僅是氣急之下怒火的眼神,刺骨的冷意,已在最底層漸漸結成冰霜。

鍾氏終於察覺不對,瞥了昏沉的李沐凝一眼,想要圓場,李哲卻急切的搶了她一步。

「父皇!沐凝中毒確是母妃疏忽,但至親骨肉,母妃心中苦痛也不少半分……」

「你閉嘴!」李隱再次暴怒,「她許還有悔恨,你卻是什麼狼心狗肺的東西!」

李哲愣了,一時訕訕,終是閉口不言。

「陛下…」

鍾氏湊近,李隱卻不理,突然對地上一沓紛亂一腳,紙頁嘩啦啦到劉貴妃面前,惶恐抬眸,面前人居高臨下的冷笑。

「忘了?不認?裝傻?白紙黑字,朕讓你自己看!寫給死人的東西會撒謊嗎!」

床榻上李沐凝又開始囈語,劉貴妃卻未再撲上去企圖喚醒,顫顫得看過紙頁每一個字,是少女只能對一個死人道出的,說不得的苦處:宮中的安神香近來用量越發大了,總覺醒來也是昏昏沉沉,像依舊在夢裡。也不對,我好像一直就在夢裡活著,噩夢時候多,美夢時候少。便有以為的清醒時分,也不過是旁人依舊蒙蔽我罷了。就像母妃總說再忍忍,很快了。這次也是那樣拉著我的手,我該說什麼呢,只能乖覺的應著,做一個他們戲台上的人偶。但我真想說啊,不必那樣誆騙我,我知曉,也不急了,六七年如此,我甚至覺得一直這樣直到我死也沒什麼了。畢竟在夢裡久了的人,醒來就真的會好麼?

今日又咯了好多血啊。母妃依舊抱著我哭,我只覺得煩,那些「對不起」,太煩了。她若干脆做個心狠的人我倒歡喜一些,偏要這樣矛盾的,糾結著,讓我不知道,究竟用什麼方式去恨她。

終究這樣了,我飲下一盞酒,多輕鬆的事啊,他們都那樣勸我。但那些血,只有我看得見,它們濺在我的臉上,浸濕我的衣角,那些都是我背負的命債,京橫哥,你說到我死的那日,他們會在奈何橋邊等我嗎?

有些事有一便有二,再有三。我早該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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