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臣子就有些干巴巴的。
救人施恩,说得轻巧,可也得看看这笔帐划算不划算!
真?当咱们家的银子也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当年打高丽牺牲的那些将士,坟头?草还没死绝呢!
但凡救援,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医署。
这不单单是能否立功的问题,一个闹不好,是会死人的!
医者仁心不假,悬壶济世也不假,可医者也是人呐,也有父母妻儿,为国?捐躯倒也罢了,虽死而无悔,可为了个什么劳什子交趾而死?
冤不冤呐!
故而太医署的最高长?官太医令适时出列,铿锵有力道:“太子所言甚是,如今我?国?各处都有灾民,太医署已有三成人手奔赴各地,救治病患,预防瘟疫。再者还要?预备北方?几省驻军的军医和预制丸药、膏药、炮制生熟药材,连国?子监下辖的医科学生都调拨来不少,依然忙得不可开交。故而南下交趾救援一事,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陛下三思。”
药材也好,大夫也罢,一概都是有数的,短时间内地里长?不出来!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保不齐什么时候前线就打起?来了,自然要?先留足自家用的。
事急从?权,内阁几人也顾不上?列队,董春、胡靖、杜宇威三人凑在一处,合计了兵部和工部今年以及未来两年的预算开销,最终由董春拍板:“启奏陛下,南北并举,恐不是上?策。”
这个体面要?不起?。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交趾国?内疫情泛滥,正是最危险的时候,邻国?又不欠他们的,不落井下石也就罢了,何必再往上?凑?
不如略等等,等那边风头?过?去?,该死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再行济世救人那一套。
“准奏。”天元帝从?来就务实,当场定了,“援助交趾一事,正月之前不必再提。命交趾境内我?朝禁军北撤,退至边境线外待命。”
边境线外,自然还在交趾国?内,时间久了,也就成了朕的了。
“是。”交趾那边过?来的使者应了,“只是陈芸颇有心计,此番大有共沉沦之相,若想让她放人……再者微臣离开交趾已二月有余,如今那边疫情蔓延如何,尚不得而知。”
这两个月之内,交趾又死了多少人?大禄之前派过?去?的援军染病情况如何?
若贸然撤军,陈芸是否会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这个当口,都不用真?刀真?枪的对上?,只要?一个染了瘟疫的死士冲入我?军阵中……
天元帝沉吟片刻,“言之有理,既如此,点一批医者押送药材接应。另外,工研所拨三千天女散花雷给云南边境,严防疫情内传。”
一来倘或我?军染疾,可就地医治;二来若陈芸真?的失去?理智,这点药材也可以作为交换条件,暂时安抚一二。
疫情固然可怕,但如果能控制在别国?境内,也可算天助我?也……
要?退,但不可全?退,需得随时掌握交趾国?内动向?。
不用太久,只要?静静等待,交趾自己就消耗殆尽了。
耐心,耐心一点。
腊月,果然蒙古犯边,然前驱部队径直踏入天女散花阵内,顿时被炸了个七荤八素。
这是什么东西??!
冬日怎么会打雷!
这雷,又怎么会自地下而来!
那些习惯了汉人火炮、飞弹的蒙古马直接就被炸懵了,当场死的死、伤的伤、乱的乱,鲜血飞溅。
马匹一旦受惊就容易乱蹿,随着铁蹄四踏,又触发第二枚、第三枚,寒冬冷硬的地上?炸开一朵又一朵铁花,惊吓一波接一波,饶是再干练的骑手也没办法让坐骑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