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目望着上头的字迹歪歪斜斜的,还有些抖,字体不是很漂亮,墨汁还有些晕开,想到这是关轩海抓着狼毫笔,带着些许紧张惶恐的心情,一笔一画地写下来,没发现自己的唇角渐渐地往上扬起。
当婢女来收碗筷时,赵徽英佯装不经心地问道:“这……信纸是大少爷放的?”
“是大少爷亲手放的,还特别交代我不准偷看,不过就算看了也没用,我又不识得字。”婢女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他还说了些什么吗?”赵徽英又问。
“大少爷还说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其他少爷小姐知道,也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信的内容……”婢女只要想到大少爷居然一面说一面脸红,还是忍不住想发笑。“帐房姑娘,大少爷究竟写些什么?”
赵徽英耳根子一热。“没、没写什么,既然大少爷这么说,你可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
“我知道。”婢女说完便憋着笑走了。
她又垂下眼眸,看着手上的信,就算再气再恼,也很难再维持下去,但心里总还是有些疑虑和不安,不是不相信关轩海是真心想要道歉,而是更想知道除了道歉之外,他……对她……究竟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思?
一天也在这样反覆思索中度过。
翌日——
天色还没大亮,赵徽英便已经醒了过来,当她推开帐房的门扉,就嗅到屋里有着浓郁的桂花香,这是昨晚没有的。
待她循着香气来到书案前,在朦胧的光线下瞥见碟子上堆满摘下来的桂花,而且在桂花下头还压了一封对折的信纸,显然半夜有人潜进来过,于是来到窗边,才能将内容看个清楚。
我再给你打一巴掌
别气坏身子
这短短的两句话让赵徽英一脸好气又好笑。“就这么喜欢挨耳光吗?我也不爱随便打人的……”
可是这字里行间表现出来的傻劲却让她眼眶发热。
赵徽英将信纸按在心口上,一股寒风从窗外吹了进来,仿佛要往骨子里头钻,可是她却不觉得冷,因为这一刹那,她的心渐渐暖了、热了,想要鼓起勇气再去信任一个人。
离午时还剩一点时间,关轩海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手上紧握着狼毫笔,希望把字写得像二弟和三弟那样漂亮工整。
“可恶!愈是想要写好它,就愈容易写错……”说着,他便把信纸揉掉,再写一张新的。
喀!喀!
小厮敲了敲门,在书房外唤道:“大少爷?”
“不准进来!”关轩海大喝一声,继续埋头写着,外头的小厮也不知道主子关在里头做什么,只好先离开,待会儿再来问要不要用膳好了。
又过了大约一刻,已经写到满头大汗,连手指都在发抖的关轩海,这才满意地看着手上的信纸,总算有一张写出来的字体稍微像样些。
“好了!”关轩海将墨汁吹干,然后才将信纸对折,收进袖中,前往位在府邸左侧的厨房,那里是专门供应给奴仆和护院们吃的三餐,自然也和主子们使用的大厨房菜色不一样。
“大少爷!”奴仆们见到他经过面前,自然要见礼。
关轩海状若无事地对他们点了下头,然后两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走着,就好像只是刚好经过,见到帮赵徽英送三餐的婢女正巧端着食案从里头出来,连忙用咳嗽来吸引她的注意。
“见过大少爷。”婢女忍着笑,快步来到了主子跟前。
“这是要给帐房姑娘吃的?”关轩海有些窘迫地问。
“是。”婢女点了下头。
他清了清喉咙,接着将藏在袖中的信纸飞快地压在碗的下头,然后再次的叮嘱道:“不准偷看,也不能让别人看到知道吗?”
婢女只能猛点头,怕一开口会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