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一只公鸡,他认为自己吃了天大的亏,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爹娘打他也没在脑门上打出个血包,他走夜路摔跟头也没跌出个紫疙瘩来,他张倔骡子凭啥?所以他趁劝架的人手松之际,猛然挣脱旁人的束缚,如百米冲刺般地扑向铁蛋爸,铁蛋爸猝不及防,被晓明爸抱住双腿当即放倒,晓明爸骑在身上抡起拳头照准铁蛋爸的鼻子砸下去,铁蛋爸本能地将脸一歪,拳头砸在腮帮子上,一阵剧痛后,铁蛋爸感觉左脸颊肌肉发胀,上下牙都咬不到一起,铁蛋爸使足劲想把晓明爸从身上掀下来,可无论他怎么掀,晓明爸就像是长在他身上的一块肉似的,硬是掉不下来。姜经理和几个同事好言相劝无果,干脆死拉硬拽地使晓明爸脱离了铁蛋爸的身体,有了前面的教训,姜经理他们再不敢掉以轻心,而是打足十二分精神,盯住斗兴正酣的两个男人,可这会儿晓明爸讨得便宜后安静下来,却轮到铁蛋爸疯狂了,他拼命挣扎着向前扑,可姜经理等人的手却像钢钳一样紧紧地抓住他,使他动弹不得。姜经理好言好语地劝走了晓明爸,晓明爸转身走时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高昂着头,铁蛋爸望着晓明爸的背影,捶胸跺足又叫又骂的。姜经理没有让铁蛋爸回家,说实话他是压根不敢让铁蛋爸回家,他深信,这时候让铁蛋爸回家将会是一场灾难,那时候可不是简单的两个男人的冲突,而是两个家庭的战争。姜经理让铁蛋爸陪着他四处走走,说是散散心,实际上是让铁蛋爸降降温、熄熄火。太阳西沉的时候大半个县城转完,姜经理觉得差不多了,俩人就一同回来了。
铁蛋爸一进家门,那模样把铁蛋妈和铁蛋吓了一跳,铁蛋妈差不多是跳起来了:“你脸是咋了?肿得跟猪脸似的,自己照照镜子。”铁蛋爸进里屋对着墙上的镜子左照右照,他不敢相信镜子里丑陋的一张脸是自己,真的,如老婆说的,整个儿就是一个猪脸。他暗骂自己窝囊,若论块头、论力量,他占绝对优势,可遭受的皮肉之苦的痛却远远大于对方,说白了自己还是输给了对手,想着想着一种耻辱感迅速扩散到他每个细胞里,他脑子里开始酝酿报复对手的计划。铁蛋爸一点儿晚饭也没吃,他是半边脸疼得没有了食欲,早早就上床睡下,铁蛋妈从我们家拿了小半瓶的碘酒,回去以后就抹在铁蛋爸脸上消肿。睡到半夜铁蛋爸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起来,铁蛋妈醒了,她以为丈夫在说梦话,便翻了个身继续睡,可铁蛋爸一直没完没了的,她又醒了,她想丈夫肯定做了个又长又恐怖的梦自己醒不来,不然咋这么不安定呢?她准备推醒丈夫,于是手伸了过去,刚触到皮肤,手就神经质地弹了回来,“见鬼啦,咋这么烫呀!”她再次把手伸过去,这次她没缩回来,而是摸丈夫的额头,她感觉额头比身上要烫很多,她立刻下床开灯一看,顿时觉得头发根儿都要倒立了,丈夫的脸肿得像个南瓜扣在脸上一样,面目全非,若是在街上碰上她是绝对认不出来的。她拿了个体温表夹在丈夫腋下,十分钟后体温计显示丈夫的体温达到四十二度,以前听医生讲,病人烧到四十度以上脑子会烧傻,再高了就会死人,她慌了神,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好,她定下神之后用手轻轻推了推丈夫,又贴住耳朵轻唤了两声,铁蛋爸似乎还在梦境中游荡,浑然不知梦外的事情。铁蛋妈用冷水浇了一块毛巾捂在丈夫的额头上,又浇了一块毛巾拧干擦拭丈夫的身子,争取让体温降下来,她用冷水不知浇了多少次毛巾,不知把丈夫的身子擦了多少遍,直到自己的手有点儿累了才停下来。她又测试了一下丈夫的体温,她无声无息地哭了,丈夫的体温不但没降反而又升高一度,她晃了晃丈夫的肩膀,试图唤醒他,可铁蛋爸紧闭双眼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铁蛋妈那一刻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禁不住哆嗦起来。她开始担心丈夫是不是大脑已经烧傻了,脑傻的人对外界是没有任何感知的。她一遍一遍地吓唬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这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