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合作里处处斗争,相互斗争里处处藏着凶险,连这么个小小的细节都要埋个圈套,明明是一家人却又否认。
管中窥豹,可知蒋府的凶险无处不在,无处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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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蒋府顺利将钱将于有狐。
早就预料得到,天天不谈钱两怕伤和气的人最贪财。有狐一见到,饿狼一般的扑向钱,又亲又数又抱,一丝一毫都不会少算。明明清晰易数的钱两,他硬生生的数了两炷香时间,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清点几百遍。
大夫人很不耐烦,“地契拿来。”
有狐拿出地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着地契像抱婴儿一样,“公孙一家对我很好,虽然死于大火,但我至今都没有忘记他们的恩情。船厂我帮他们打理着,希望他们知道了,会很欣慰……”
蒋堂一把扯过地契,看了看,确定无误了,才乐呵呵的说:“船厂终于归我了……”
大夫人瞪了他一眼,“是我们!是归了蒋府!”
钱就是好东西,只要给够数了,即使卖了祖宗都会答应的。有狐一口一个公孙家对他不薄,到头来看在钱爷爷的面子上,求荣卖祖了。
回到小店,看着地契,终于放下心来。积久多年的遗憾终于实现了,不用在担心船厂不是合法所得。
三娘适时提醒道:“夫人,现在地契也到手了,那船厂可以开工了,不然武帝那边不好交差啊。”
大夫人不以为然,乐呵呵的说道:“我跟陈大人都协商好了,为了逼迫有狐这个混球卖船厂,我就塞了点钱,让他假传武帝旨意。有狐一听自然就会卖的。”
“可是,夫人你也看到,船厂没有船工,闲置着不是办法啊。不如我们招些人,多付点工钱。”三娘好心提醒道。
“三娘,你有所不知,这绥定的人是越来越少,都去了别处,想找人,难!”宛兰手撑着腮帮,揪心着。
三娘想了想,“要不我们去闽越国,从绥定到那不远。说不定那里还不清这里的暴乱。”
大夫人点点头,“那我们后天就去闽越国,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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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蒋府几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招工去了。而有狐和陈大人又在觚筹相碰,三杯两盏淡酒,渐渐醉了。
“你个混球呵呵,不是说好只收一……嗝儿——你收了那么多,太坏了,记得多分点我。”陈大人指着他,红着脸,笑意的指责他。
有狐的脸被酒意熏红了,迷迷糊糊的摇着头,“能多收点就多收点,蒋府那么——那么有钱,不怕不怕。幸好阿哥你假传旨意说要一个月交船,我正好半推半就哈哈——”
“这馊主意你都能出。”陈大人拍拍他的肩膀,又干了几杯酒,最后醉醺醺的离去了。
而有狐回到房里,倒了一杯已烧好的茶,咕噜一声全喝了,“不够味——难喝——”然后四仰八叉的倒在塌上。
猛然门窗统统大开,强烈的风猛灌进来,有狐不满,关上了窗和门。
正要躺下,一阵闷笑响起,嘻嘻哈哈,似鬼又不似鬼。
有狐大骂,“你谁啊——”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
一听到这声音,有狐炸毛了一般跳起来,刚才的酒意瞬间全无,化作汗水全倾泻下来,心脏一下瞬间达到一百多下,瞳孔睁得倍儿圆。
“钱两收得真不错啊,我还认为你心中歉意,好好善待这公孙家最后的财产了。哎呀呀,你卖得一手好价钱啊。”
风吹过窗户,噼里啪啦的打得乱响。油灯里的光随着风疯一般的摇曳,房里忽明忽暗,阴森之至。
有狐头发乱糟糟的,没有什么形象,忍住微微发痛的肚子,急忙跪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