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飛機了，火車他都沒坐過。
海邊的風景只存在於風景視頻和照片裡，他親眼看過的看得最多的風景，就是河景。
嗯，其實河景也是很美的。
海邊啊……
初一記不清自己是哪天動的心思了，總之越接近中考，他的想法就越強烈，最後在看到各種學校的宣傳單里的介紹時，他突然就下了決心。
他想去海邊上學。
而他想去的那個海邊，有一個中專似乎挺合適。
也許是在確定小李燒烤在哪兒的那天他就有了這個念頭，只是一直也沒敢去想，強迫自己假裝什麼也沒琢磨過而已。
而一旦發現這一切真的有可能現實的時候，這念頭就壓不住了。
何況他本來就一直希望離開家，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他過往那些記憶的地方。
&ldo;你是不是有病？&rdo;老媽看著他，&ldo;你腦子裡一天天都琢磨什麼呢？跑那麼遠去上學？路費都比學費高了！&rdo;
&ldo;還有住宿費，&rdo;姥爺一邊剝著蝦一邊說，&ldo;在這兒上學可以回家住，不用交住宿費呢。&rdo;
蝦是初一專門跑到海鮮市場買回來的，希望家裡人吃得愉快了能同意他去外地上學的要求。
&ldo;我可出不起那麼多錢，&rdo;老媽說，&ldo;學費，路費，吃飯，住宿，買這買……&rdo;
&ldo;不用你，&rdo;初一咬了咬牙，&ldo;不用，你出，我自己交。&rdo;
&ldo;哎喲！都聽聽，自己交！&rdo;姥姥一邊咬著蝦一邊笑得一臉不屑，&ldo;這孩子，去掃了幾天地還掃出個經濟獨立的錯覺來了。&rdo;
初一沒理姥姥，只是看著老媽：&ldo;我存，了點兒錢……&rdo;
&ldo;你能存多少錢？你能存多少錢？你存了點兒錢還好意思說？&rdo;老媽擰著眉，&ldo;你知不知道現在我一個月才掙多少？你爸那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這兒存了點兒錢就想著往外跑？&rdo;
初一看著手裡的饅頭，沒有出聲。
&ldo;我不想說了，&rdo;老媽說，&ldo;你不上普高我都懶得管你了，還非得跑出去？以後家裡跑個腿兒辦個事兒的找誰啊？&rdo;
&ldo;這才是說到重點了，&rdo;姥爺邊吃邊說，&ldo;而且你媽也沒錢，就那點兒錢還得留著，萬一你爸……&rdo;
初一知道姥爺想說什麼，這會兒就想把手裡的饅頭懟到他臉上。
老媽比他先動手，拿起手裡的碗往地上一摔，吼了一聲：&ldo;這飯還吃不吃了！&rdo;
初一知道家裡是不可能同意他出去上學的了，不僅僅是出不出錢的問題，哪怕是在本地，老媽恐怕也不會再出錢，畢竟這大半年來，他一直除了自己負責自己的開銷，還會給她一些。
不過家裡出不出錢初一不是太在意，也不是幾歲的小孩兒了，自己想辦法就行。
雖然他可想的辦法並不多。
他在拳館打工，也攢了一些，過去的費用應該差不多能夠，至於之後的費用，還是打工吧。
&ldo;不在這兒上學了？&rdo;何教練看著他，&ldo;跑那麼遠？&rdo;
&ldo;嗯，&rdo;初一點點頭，&ldo;我想去海，海邊。&rdo;
&ldo;好浪漫啊，我想去看海？&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