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皱着眉头打消了即刻从泫氏城撤离的念头。
毕竟以眼下肃王军的状况,事实上韩将冯的军队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胁,肃王军最大的忧虑仍然是粮草的问题。
因此,赵弘润决定先摸一摸韩将冯的态度,静等一两日,看看那韩将冯究竟意欲如何。
既然索性要静观其变,那么,前几日从战场上收集的那些已被刮下肉的马尸也不可浪费,于是乎,待赵弘润吩咐宗卫长卫骄传下命令后,驻扎于三座军营、一座城池的肃王军士卒们,便忙碌于生火烧水,炖马肉熬骨头汤,打打牙祭。
而就在肃王军炖肉熬汤的时候,在泫氏城西北侧的丹水河畔,上党守冯带领着数十骑,正在此等候暴鸢、靳两位同僚。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靳、暴鸢两位韩将前后赶到,见到了等候已久的上党守冯,冯的骑护卫们在丹水河畔搭建了一顶行军帐篷,供三位北原十豪级别的将军在帐内会晤,商议军情。
这是三位北原十豪的会晤,意义非凡。
要知道,北原十豪在韩国的地位,绝不亚于魏国驻军六营大将军,皆是坐镇一方的将军。瞅瞅魏国的百里跋、司马安、朱亥等大将军,可曾为了对付一个敌人凑在一起?
只不过,那位魏公子润,值得冯、暴鸢、靳三人联手去对付。
“这是冯某从老家带来的酒,酒香不如邯郸的酒,但胜在蕴味……”
待三人于帐内坐下之后,冯从护卫的手中接过一坛酒,给暴鸢、靳以及自己各自倒了一碗。
瞥了一眼冯,暴鸢端起酒碗嗅了嗅碗内的酒水,随即一口将其饮尽。
“这么喝不痛快!”叫了一声,暴鸢索性拎起冯放置在一旁的酒坛,咕嘟咕嘟将这坛子冯从其故乡带来的酒水灌入了口中。
看着暴鸢似这般豪饮,上党守冯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看来情况真的很糟啊……
冯暗自皱眉。
他了解暴鸢,作为韩王然最信任的上将,暴鸢看似不拘小节,但实际上却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虽说在平时喜好饮酒,但是在领兵出征期间,此人向来是滴酒不沾。
而眼下,暴鸢却做出仿佛借酒浇愁的举动,这就说明,泫氏城一带的战况当真是让这位上将军忧心忡忡,甚至于,是感到的无力。
“唿……”
待一口气喝完了坛子里的酒水后,暴鸢喘着粗气将空坛子丢在一旁,随即用衣袍的袖子抹了抹嘴边以及络腮胡须上的酒渍,瞪着眼睛问冯道:“还有么?”
冯捋着胡须,平静地说道:“来时,冯某只带了这一坛。”
“嘁!”暴鸢撇了撇嘴,大刺刺地盘腿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臂闭上了眼睛。
可能不明究竟的人,还会误以为是暴鸢因为没有酒水而感到气闷,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那么……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用眼神扫视着暴鸢与靳,上党守冯语气莫名地问道:“明明是前后夹击这股魏军,可最终却被对方重创,损兵折将……”
听了冯的询问,暴鸢闭着眼睛不说话,而靳则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忧心忡忡地说道:“魏公子润,是我等小瞧了他。”
说着,他一边小口抿酒,一边向冯详细地讲述十月二十一日那场泫氏城之战的经过,当说到魏军用数百桶装满清水的木桶便诈取了泫氏城的西城墙时,靳面色涨红,脸上尽是羞惭之色,羞愤地向冯解释了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
上党守冯并没有笑话靳,因为他与靳皆是韩国侯韩武一系的将军,并且以往私交也不错,更何况,他自认为即便是他当时摆在靳的位置,多半也会做出类似的错误判断。
只能说,并非靳智短,而是那位魏公子姬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