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和缓了很多,“你在这样的危险之中竟然还能活下来,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太好了,好吧,该说的我也说了,该听得我也听了,我们的缘分也就该到此为止,后面如何你自己打算,这屋子里面的粮食够你吃上两个月的。”
吴金玉看他听完自己所说的事情,仿佛欲言又止,不禁心中更加疑惑,看他转身又要走,忙阻拦:“老人家留步,老人家既然听我这许多话,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那老者回身来,脸上又露出了些不耐烦:“有话快快的说。”
“老人家既然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好手段,我只有一事想问,我浑身上下七大阳脉被阴风刮断,其中阴毒深中,不知道老人家可有解救的办法?”自吴金玉从昏迷中苏醒,便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他在龙虎山上修炼数十年,一朝道行满散,这也就罢了,只是身上阳脉尽断,经脉已经不全,将来便是有再好的功法都难以修习,怎么能不叫人肝肠寸断呢?那老者摇头:“若我有那本事,便顺手帮你接好了,我看你还是出山去之后另寻高明,或者这世上真有那神奇的手段,能够将你身上的阳脉接续。”吴金玉听到这话,心里更加难过,一口气叹出来:“唉,若老人家也没有这样的手段,我看天下也就没人有这样的本领了,只可惜我吴金玉后半世只能做一个废人,苟且度日。”
那老者忽然说道:“只是你阳脉尽断而已,谁说你便只能做个废人了?”说这话,其实他是心存卖弄,吴金玉听到耳朵里却是一惊,心说,自己在龙虎山上时,便时常听同门谈论,说这山中多有不出世的隐修,其中多为路边野狐禅的底子,不足为道,不过却也真有那身怀绝技之人,譬如那五代时候的陈抟老祖,便是山中的隐修了。今日吴金玉遇到这位苗家老者,便看他的医术手段,就知道不俗,又听他说这样的话,不禁心中一动。
“老人家说的什么话来,我身上七大阳脉尽损,身上经脉已经不全,哪里还能再做修炼的事情?便是后半生也要饱受内伤折磨,恐怕也活不过多少年。”吴金玉说的倒是实话。
那老者闷哼一声:“你人道之中要凭先天经脉修炼,直要修得气足而神全才能有所成就,却不想这天地本就不全,便生出来个天生不全的人,他便没有资格修炼了?这便是谬误!”听他说什么人道啊天地的,吴金玉心中就是一翻个,难道他不是人道?这世上若不是人道,那便是妖道了——难怪刚才他听阴阳法王之事如此入神,莫不是他与阴阳法王有什么勾连?心说一声不好,怎么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可转念一想也不对,若他是妖魔一类,怎么还会救自己呢?便开口问道:“老人家自称不是人道的修士,敢问老人家修得是哪一宗哪一派?”
老者哈哈一笑:“便是我的宗派,你也问得的吗?”出口极为不逊,不过碍于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吴金玉也不好发作,只好陪笑道:“老人家既然不肯明说,我也没有强问得道理,只是老人家能不能露两手我瞻仰瞻仰?”那老汉想了想,说道:“好吧,便露两手你瞧瞧也不是不可,只是这屋中太小,我也施展不开,待过几日了,你能下地走动,我们到外面去,叫你瞧瞧我苗家的手段!”吴金玉听得暗惊,说什么苗家的手段,那自然指的就是这老者所修乃与中原道法完全对立,是苗人之中特有的手段。吴金玉仿佛是在哪里听过这么一耳朵,一时倒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既然他有心显露,那到时候看了,便自然有分晓。
过几日,吴金玉果然能下地行走,便和老汉来到屋外林中,这木屋看来是村寨中猎户在山中所造,左右并没有其他房屋,那林子当中有一块开阔地,吴金玉才走到这里便已经气喘吁吁直冒虚汗,那老者叫吴金玉依树坐下,他便要把身上的功夫显一显。只看那老者紧了紧身上的衣袋,左右手在空中虚抓,口中念动真诀,便听晴空中一声尖利的鹰啸,自长天之上不知道何处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