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重把黑袍穿好,捏白核在手,口念真言,便离了这个世界,又跳回了方才与李化所呆的那间草庐。只见地上蒲团仍在,木牌也还是那个木牌。
老妪随手一招,从草庐外飞来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老妪与山鸡低语几句,山鸡略一点头。老妪探出手中拐杖,朝山鸡脑袋上一点,就见一丝白气透体而出,缠绕在拐杖上不散,老妪伸出手来,将那粒白核往山鸡身上一按,便进了它的身体里面。
刹那间,这山鸡的身体起了变化,本来斑斓杂驳的羽毛变得一片金红,鸟头之上也生出羽冠,身后长出长长的羽尾。此鸟现在已非山鸡,睁眼看看自己十分的惊异,想要振翅飞走,却不料老妪伸手掏出一个小小的脖圈套在此鸟脖颈之上:“这样的身体虽然委屈了你,却好过到时随他们一道灰飞烟灭,你也别怪我,我不过是为了保留我金乌一点血脉罢了。”
第七十五节 命悬一念重塑身
只是身为高贵的金乌,怎能叫那一小小的脖圈给套住?细看这一脖圈乃是玉造的,晶莹剔透,碧翠可人,在这一小环之上还系有一根细细的链子,也是玉雕而成的,另一头栓在老太婆手里的拐杖上面。金乌还想要振翅飞逃,谁料被这小脖圈一套住,浑身上下便没了力道,翅膀都难以展开,只得被活活困住,便挣扎了一会,知道再也无法逃脱,也只好乖乖的停在拐杖鸟头之上,一个劲的伸脖子悲鸣。
老妪伸手轻轻抚摸金乌背上的羽毛,一边笑道:“你随我隐遁山林之中,重修天地正道,自然没有你的坏处,也别去耗费心机去做那天人之争了。”又劝了一阵,迫于老妪的手段,也知道天命就是如此,金乌大约也就认了命,不再吵闹。老妪知道金乌被说服,摸了摸它的脑袋,转身就要离去,却见被遗落在地上的巡天令,忽然一拍脑袋怪叫道:“真是越来越糊涂!怎么把他给忘了!”说着袍袖一甩,就见从里面滚出一个东西来,已经变得乌漆吗黑混沌分不出来是个什么玩意了。
老妪痛心道:“哎呀,我这糟老婆子干了什么蠢事!完了完了,这下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徒弟可真要万劫不复,万劫不复啦!”她所指自然是李化,这李化从老太婆这得了流火的法门,便被当做引诱金乌离开阵眼的诱饵,只是李化依术所生乃是三昧真火,金乌所仗乃是太阳真火,相较不敌,老妪才在匆忙间用黑羽袍收之。却忘了一桩,那黑羽袍在之前之后,也收了不少太阳真火,把李化收在其中同样是受真火灼烧——那太阳真火,一烧去粗存精,二烧去伪存真,三烧便能改天换日破开虚空重归混沌,那李化怎禁得住这样厉害的真火?此时节必然已经叫那真火烧得连魂魄渣子都剩不下了。
那老妪好歹是修炼了多年的金乌老妖婆,见得世面多了去。她蹲下仔细看这一堆黑炭,用手去摸索翻查,一翻之下不要紧,本来她已经灰了心,以为回天乏术——却不想,这堆黑炭之下还有蹊跷,赶忙作法,取来地下坎水,一道晶莹的水汽喷出,把表面上厚厚一层黑腻给冲去,就见那层黑腻之下现出金光闪闪的一样东西来。细瞧之下,此物乃具个人形,只是皮肉皆无,只剩下骨骼筋腱,腔子里内脏具全。那骨骼筋腱是流动的金色,而身体里的血脉、内脏却呈现出青黄赤白黑五色来,便在那玉府灵台处,一圈黑白印记环绕不止乃是魂魄,而在丹田里,一颗碧色的内丹也定定而处。
这副骷髅如同坐化的佛陀金身,不同之处乃是没有舍利具现。老妪端详半天,伸手指出来掐算,算了一阵却什么结果也得不出来,不禁疑惑:“天地间的事情尽然还有我算不清的?”便坐在蒲团上盯着李化的遗身去看,忽然大笑:“造化造化!却不料在这里碰到!”那金乌仿佛也领悟到什么,嘎嘎怪叫起来。
“果然是天不亡我金乌一脉!竟然叫我在这里碰着!”老妪忽然面露凶恶,刚才所持的淡定飘然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