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姑娘一路指引,苏霍二人落座于一间名为“在水一方”的雅阁,推开两扇雕花木窗,左右四块屏风画满格式图案,镂花的梨花木椅,雕工精致,角落立着一张三只脚的木凳,上面摆放着香炉,升起袅袅香烟,随凉风卷裹纱帘。
“公子,小姐,可要听小曲?”那绿衣姑娘边倒茶水边问。
霍香药正脑补古代剧里各种风月场景,苏暮春已回绝绿衣姑娘的提议,霍香药眨巴着好奇的双眼,小心翼翼问:“好听么?”
苏暮春琢磨着该不该答,会不会有损他正经人的形象,那绿衣姑娘噗嗤笑道:“这位小姐第一次来吧,在扬州城,谁不知我们家望月姑娘的小曲乃扬州一绝啊,不信可问苏公子。”
苏暮春肩上一硬,这多嘴的丫头,赶紧岔开话题:“先点菜吧。”
那厢的霍香药犹豫半响,十分憨厚地笑道:“要不来点曲子,我还没听过呢,好奇的很。”
见苏暮春面上尴尬,霍香药又自以为通情达理地补了句:“我既然说了‘不能便宜卖,也不能让你吃亏’,点了曲子想必得花不少钱,那待会,我自会捡便宜的点,也会少吃两碗饭,你不必太担心银子哈。”
苏暮春心中一阵凌乱,自小娇生惯养的霍家二姑娘,啥时候如此勤俭持家了,正好,苏家缺个管家主母,苏暮春想着又不禁洋洋得意起来。
这时,进来一支穿戴整齐的队伍,队伍共七人,衣着以绿蓝两色为主,每人手中端着一个大托盘,负责招待苏霍二人的绿衣姑娘一一揭开盖子,露出鸡鸭鱼猪牛蟹虾七色大菜,霍香药第一次见如此奢华的场面,惊得嘴都收不拢。
“公子,小姐,吃点啥?”绿衣姑娘甜美的声音飘过菜香。
霍香药脑中闪过亮光,立刻想到扬州最有名的美食,脱口而出:“扬州炒饭。”
这四个字着实把绿衣姑娘和苏暮春都给震住了。
苏暮春定了定神,不确定道:“扬州炒饭?”
霍香药解释道:“是的,就是那种加虾仁、鸡蛋还有鸡肉等许多配料做的炒饭,扬州炒饭很有名的,你们这没有吗?”
绿衣姑娘恍然道:“有的,我们这叫金裹银饭,记下了,小姐还想吃啥呢?”
苏暮春怕她再说出几道一鸣惊人的菜名,忙抢道:“柳条穿鱼、蒲筐包蟹、梁溪脆鳝、小炒翠玉白,再来壶青梅酒和荷露泡的碧螺春。”
喝茶的空隙,唱曲的望月姑娘已抱着琵琶进屋,真不巧,正是苏暮春常点的那位望月,望月踏进房门,已先送来一缕秋波,苏暮春赶紧撇过头,若无其事地欣赏风景。那望月先是不解,再看到霍香药,又仿若明了,凄然一笑,开始调试琵琶,轻启朱唇,余音徐徐,霍香药仔细听了许久,也不知她唱得是啥词,只觉旋律像是唱渔夫身披蓑衣,于暮春时节,在湖面打渔的光景。
苏暮春依旧十分认真地看风景。
霍香药见他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随口问道:“诶,你常来这听曲吗?”
苏暮春的脖子似被针扎过般,瞬间清醒,果断昧着良心答道:“没,从没来过。”
霍香药喔了声。
苏暮春不顾望月恨恨的眼神,继而露出无辜的眼神,淡然地补了句:“我很纯洁的。”
“哈哈。”霍香药忍不住笑出声,拿起酒盅,倒了杯青梅酒,抿嘴一尝,清香扑鼻而来,果然好喝,纯天然无污染的青梅酒,浓浓的梅子香,比几千块一瓶的拉菲好喝多了,不知不觉喝完一杯,又给自给儿倒了一杯。
霍香药沉醉在美酒的同时,苏暮春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霍香药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她不是名门闺秀吗?难不成她这次跳崖释放了天性。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还真摸不准,为免她喝得烂醉,苏暮春赶紧收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