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卫僚反反复复说的都是一句。
救她!
夜风拂过,带着空气中飞舞的水滴,一点一滴的打在他的脸上,三个时辰,他在门外整整站了三个时辰。
而这短短三个时辰里,让他尝到了人世间最纯粹的恐惧。
那种没由来的恐惧,仿佛像疯狂滋长的藤蔓一般,狠狠的、誓不罢休的缠绕着他。
是他错了么?他问自己。
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只为今天,可如今,他得到了天下,得到了万民朝拜,也得到了她。
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
他错了么?
又或者,是他真的错了。
“陛下,郡主身体现在很虚弱,需要静养,陛下最好不要打扰!”无界打开门,看见卫僚,双手合掌低眉道。
卫僚点头。想来,大病初愈的她应该不想再看见自己了吧!
心里多少有点自嘲。终于知道被人厌恶是种什么感觉了。
纵使如此,为何还不想放手?
凤弥炎领兵出城那天,卫僚没去送他,因为龙体抱恙。可就算去了也是假惺惺,那多没意思。
如今,他是最后的赢家不是么?
在大家都以为新皇帝会借机除掉这十三王爷的时候,谁都没想到,皇帝会放过他。
如此一来,卫僚更是深得人心。
如今,他的君威浩荡。
雨还在下,直到出城的那一刻,下得更大了。
“王爷,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李太白提醒道。
那边,凤弥炎没有动作,只是盯着手掌中的玉佩。拇指细细摩挲上面浴血重生的凤凰图腾,眼底湛冷。
“王爷……”李太白又喊了一声。
凤弥炎这才回神,目光一怔。
走吧,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这样想过,狠狠压下那依旧强烈的痴罔,仰头,深吸一口气,衣袖一扬,那块玉划破雨帘,落入草丛深处。
“出发!”
哒哒哒……鼓点般的马蹄声,一声声扣动人心。
那是……那不是被郡主骑走的乌云踏雪吗?
“是乌云踏雪,是郡主的乌云踏雪……”天冬使劲喊了一嗓子。
闻声,凤弥炎陡然调转马头,满心欣喜毫无保留。
乌云踏雪见了主子,立即撒欢似地围着转,一圈一圈,孜孜不倦的蹭着凤弥炎的小腿,直到把人家干净雪白的靴子染成红色才停下。
“这……”李太白盯着那染红的靴子。
那边,凤弥炎已经下马。
来到乌云踏雪面前,沿着马鬃一路摸下去。再抬手,已是满手鲜红。
心脏狠狠一缩。雨水汇集在掌心,顺着手腕落下。
极其矛盾的心里。
呼吸起伏间,听见丧彪小声的问江勇:“都淌血了,难道乌云踏雪是汗血宝马?”
“瞎说什么,乌云踏雪是千里马!”
手掌豁然紧握,凤弥炎瞬间回头去看那边的草丛。
周身的热血,蒸发着雨水,在眼底洇成一道模糊的影子。
“皇叔,你笑的样子真好看!”那是她常常爱说的。
为何老天会安排这么一个人与自己相遇,伤透了他还不说,到头来,自己还死乞白赖的想回去寻她。
男人,本该洒脱点才好,光为爱情活着,确实没意思。
但,凤弥炎想,遇见她已经算是人生中最刺激的事了,还怕以后没意思?
心一横,最后一次死心眼,他死心眼的去信她就是了。
大不了,万劫不复罢。
没有多想,他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