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妈妈道:“许是世子爷回来,老太太一高兴…”
“呸,我从没听说高兴了还中风的!上次被大姑娘气晕了过去,大夫就交代了,老年人气不得!气不得!说!是不是你服侍得不尽心,惹恼了老太太……”薛氏厉声斥责。
柴妈妈灵机一动,忙磕头大呼冤枉,打蛇随棍上:“老奴知道老太太气不得,今儿世子爷一回来…就提大姑娘,老太太想到……”话还没说完,赵如谨就一个暴起,一脚踢了出去:“好你个老刁奴,自己惫懒,好要嫁祸给大姑娘!你真以为大姑娘没了亲娘,在这府里就由着你们捏圆搓扁不成!”
“世子爷!”薛氏只觉得那脚踢在了自己的脸上:“世子爷,真是好家教!当着侯爷、我的面就对伺候老太太几十年的老人拳打脚踢,你眼里还有侯爷么?还有老太太么?”若赵如谨不孝的名声一并传出去…薛氏于是再接再厉:“什么叫没了亲娘…好啊,合着我在这府里熬油似的这么些年,劳心费力,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侯爷!”她对着赵绍荣哭诉起来:“……虽对他们没有怀胎十月的艰辛,可是这生恩不及养恩,世子爷这话,真是太让妾身寒心了!侯爷!”薛氏见赵绍荣面无表情,越发哭闹不止,只吓得院子里的丫头动都不敢动。
“我问你。”赵绍荣闭了眼:“你今日去皇宫,都对娘娘说了什么?”赵绍荣平日是不大管薛氏的,今日随口一问,才知她竟然去了皇宫,如意禁足这当口!她去皇宫!
“这……”薛氏被问诧了:“我不过是去看看皇后姐姐罢了!”她道,赵绍荣盯着她,这张圆润得跟一把火一样浓艳的妇人嘴脸:“你敢说,你没把宁顺的事情告诉娘娘?”
这个赵如意被撤销秀女资格的事儿迟早要传出来的,原因呢,自然也要公之于众:“我姐姐主持选秀,是要选那品性好的,既然大姑娘这般不堪,我做妹妹的不告诉姐姐,这就是不仁,做臣子的不告诉君王,这就是不孝……”薛氏理直气壮,赵绍荣冷冷自嘲,怎么还会对她有指望:“若是妙丫头犯了事被禁足,你会这样宣之于口,大告天下么?”薛氏语塞,见赵绍荣都不屑看她了,这才慌了:“侯爷说笑呢,妙丫头素来是个好的。”
这般嘴脸,只把赵如谨激得拳头捏的格格想,恨不得给眼前这个妇人一巴掌,薛氏尤不自觉:“妙丫头是亲生的,这不假,正因为是亲生的,所以打骂都使的。侯爷…你可想过妾身的处境,对着大姑娘,那是打不得、骂不得,多说几句,世子爷就护着…若不是世子爷一味护着,大姑娘也养不成那般走偏的性子。”薛氏越说越委屈,唱戏的泪这会儿真来了,赵绍荣看了一眼柴妈妈:“你出去,好好儿看着熬药。”柴妈妈忙不迭的起身出去了。
“你也出去,去瞧瞧你妹妹。”他这是在吩咐赵如谨,既然撕破了脸,赵如谨也不屑在装出母慈子孝的戏码来,只对赵绍荣行了礼就出去了。
“秋海棠,是定郡王送的。新头面,是用你送的改的,怕说不过去,假托这她哥哥的名义…意丫头处处委曲求全…你却得寸进尺……”赵绍荣真是累得慌,怎么跟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活了半辈子?原些不过觉得她有些骄纵罢了,做填房本也委屈,才处处纵着,只别出格,可是…这一步步,一条条,不知窥伺了如意多久,才把这些事儿都连了起来。
“您瞧瞧,我送的头面就不喜欢,还要拿去改了……”薛氏不服气,赵绍荣道:“喜欢?怎么不喜欢?堂堂皇商家嫡出姑娘的东西,你让她怎么喜欢!”他把一直捏在手里的半截碎掉的金镶玉镯子丢出来,砸在了薛氏脚下,薛氏吓得一跳:“这是……?”。
“这是你送给意丫头的,是金家抹了脖子的长女订做好了的。这可真是好兆头,‘红’运当头,是不是!你拿着死人订做的东西,连名字都没抹就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