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如果把我拿去拍卖,不知值多少钱呢!您想,会不会有个放高利贷的人肯出高价?”
上校听了,几乎想还她一句时下伦敦流行的俏皮话,继而一想,还是按耐住了。他知道潘朵娜之所以这么说,主要因为她天真无邪,并非别有用心。
她仿佛感到上校的注意力由书上移开了,便对他说:“我们要不要到客厅坐一会儿?我想,安妮一定为您沏好咖啡了。很抱歉无法请您喝葡萄酒。”
“今晚喝的葡萄酒够多了,我想,来杯苹果酒就行了。”
“那只是为了晚饭凑合凑合的。”潘朵娜说,“你知道,安妮只要一碰到阴天,就急急忙忙收东西,而您对她来讲,无异暴风雨呢!”
上校大笑起来,两人一起走向客厅。
正如她所料,桌上盘里有个银茶壶,是母亲生前常用的。旁边有两个杯于,原先是一套茶具,这几年一个个都打破了。
潘朵娜为上校倒了杯咖啡,说道:“容我暂时告退,我去叫安妮准备床铺。”
“詹森一定跟她提过今晚我们要在这儿过夜。”
“我想,我还是走一趟比较好。”
说完就撇下上校,往上校的房间走去。
安妮果然在整理窗帘,又把刚换上细亚麻床单的床铺好。
“晚饭棒透了!”潘朵娜喊着,“上校把所有的菜都吃光了,又着实夸讲了一顿,您真是个‘天才’!”
“要侍候家里的饿死鬼,你就不得不变成魔术师!”安妮毫不妥协,但潘朵娜了解她其实打心坎里满意这种赞美。
“你给他马夫吃过东西了吗?”
“他几乎连你明天的晚饭都吃光了,要是你明天喊饿,我可不管。”
“喔!我才不呢!”潘朵娜说,“有客人多令人兴奋啊!”
安妮不置可否的咂咂嘴,然后对播朵娜说:“晚上我到你隔壁睡,潘朵娜小姐,但愿床垫不像我想像中那么潮湿。”
“到我隔壁睡?”潘朵娜吃惊的问,“为什么?”
“我知道什么是对的,”安妮回答,“还有,潘朵娜小姐,等你入睡了,我会去看门锁好没有。”
“把门锁上?”潘朵娜说,“我不懂你在讲些什么?”
“以你的年纪该有个监护人了,潘朵娜小姐,”安妮严肃的说,“既然你可怜的母亲奉主宠召,留下这个职务,我只好勉力为之了。”
潘朵娜笑了出来。
“喔!安妮,你真好玩。其实除了亚当和班杰明之外,谁会知道上校在这儿过夜呢?”
安妮没有回答,潘朵娜亲亲她的面颊。
“您真是个道道地地上了年纪的小题大作的人。不过,您也是个最有魔力的好厨子,我真为您骄傲,每道菜都烧得那么好。”
说完就离开房问,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克制去见上校的冲动。
“我再也没有机会和这么有魅力的人谈话了。”她想,“我决不要浪费每一分钟。”
她回到客厅时,上校立刻站起来,然后又坐下了;他的椅子刚好背对着窗,潘朵娜就坐在他对面,夕阳的余晖恰好照在她脸上。
太阳慢慢下山了,四野恍若远山,沉浸在神秘的暗紫色的幕色中。
蝙蝠的尖叫声、百鸟回巢的呢喃声,都透过敞开的窗子,清晰可闻。
除此之外,大地一片宁静,如梦似幻。
潘朵娜每晚都会听到这些声音,她抬眼望着上校。
他的眼睛是浅铁灰色的,似乎蕴含着某种东西。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又似乎在搜寻什么。
她无法了解那是什么,只觉得十分害臊。就莽撞的说:“安妮把什么都整理好了。说来也许您会觉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