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騎士心理嘛,作為曾經幫助過她的人,現在肯定忍不住想要探察她的近況。
只是不清楚,他是出於習慣,還是其他。
在這份合約結束之後,還沒有完全好起來的白騎士,還有沒有向其他落難公主施以愛心和援手。
畢竟她和這位白騎士締結的合約已經結束了,他們兩個人都自由了。
景玉看著空掉的杯子,杯子中涼氣尚在,外面又凝結出了一層小霧,只有指腹按壓的地方是乾淨的。
她並沒有正面回答剛才那個問題,而是反問克勞斯:「你呢?在我離開慕尼黑後,你遇到其他追求者了嗎?」
侍應生很快將冰牛奶送過來,墊在切割好的軟木墊上,貼心地放在景玉面前。
景玉拿起杯子,噸噸噸地喝著冰牛奶。
她沒有看克勞斯,注意力全在杯子上。
克勞斯失笑,他坐在椅子上,微微後仰,綠色的眼睛中有些細碎的光芒,那是水晶吊燈落下來的燦燦光輝,墜落眼中像極了星星。
他笑著看景玉狂放不羈的飲食姿態:「沒有。」
「笨蛋!」景玉將空掉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抓緊機會把這個詞彙回敬給他,「你怎麼一個都沒有?追我的人都換三茬啦!」
第64章 六十四顆
克勞斯看著活力滿滿的景玉。
她發尖的那些小卷卷都被剪的乾乾淨淨,新長出的頭髮是黑色的,現在長度已經能夠蓋住肩膀,和他第一次見到景玉時候的頭髮長度差不多。
但她整個人看起來和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了,精神奕奕,眼睛中都散發著明亮的光澤。
如今的景玉已經是個富有、漂亮有活力的少女,她可以坦然地享受著高檔的服務,從容地挑選著珠寶首飾。
從一開始,克勞斯就明白,他對景玉所給予的每一次幫助,都是往她能夠離開自己的翅膀上裝一根強健的羽毛。
他明白。
他在幫助對方遠離自己。
正如心理醫生所塑造的診斷,擁有「白騎士情結」的人,會向那些處於糟糕狀況的人施以援手,渴望拯救自己的伴侶。
這聽上去很棒,但是——
倘若對方不再需要救助,為了能夠繼續滿足自己的救助欲,有些「白騎士」會墮落成惡魔,轉而傷害對方,人為製造出需要自己拯救的對象。
一邊傷害,一邊撫慰,白騎士沉浸在這種扭曲的愉悅感之中。
但克勞斯並不是這樣。
他骨子裡沒有那麼強烈的偏激,總體上而言算是「平衡型」,當景玉生活狀況變好之後,克勞斯也並沒有傷害她的衝動。
捨不得。
他無法想像要摧毀自己親手培育出的花朵。
可是,今天,在聽到景玉快樂地說出她有那麼多追求者的時候,克勞斯一頓,慢慢地喝了一口蘋果酒,手指上的紅寶石有著暗幽幽的光澤。
他心中有一點糟糕的念頭,惡念蔓延,不過這並不是對景玉,而是那些「追求者」。
緩慢地壓下去。
克勞斯冷靜地審視著自己的陰暗念頭。
克勞斯稱讚景玉:「很不錯,你的確值得這麼多人去追求。」
他承認,這句話的確有那麼一點言不由衷。
一點點。
景玉認真地品嘗著剩下的這些腸,聽到克勞斯向她再度發起邀請:「晚飯後想去看音樂劇嗎?我這邊恰好有兩張票。」
景玉問:「什麼?」
「根據蕭伯納作品《pygalion》改編的音樂劇《窈窕淑女》。」
哦,景玉知道這個。
前兩天,她看到了這個音樂劇的宣傳冊,是百老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