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將手機放到離克勞斯比較近的平台上,自己快樂地跑過去,看曇花的枝葉。
今天的運氣不錯,景玉剛剛走開,手機就響起來。
如她所料,克勞斯抬頭,提醒她:「你的手機響了。」
景玉說:「啊?能麻煩你先幫我接一下嗎?」
手心悄悄出了些汗水。
她沒有回頭,只聽見克勞斯說了句「好」。
克勞斯用景玉所熟悉的那種聲音說:「你好,這裡是克勞斯,jea正在忙。」
景玉的心臟砰砰跳,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
她不確定漢娜女士會說什麼。
按道理,對方應該不會說什麼過分的話。
十秒後。
克勞斯說:「好,我將手機轉交給她。」
事情很順利,克勞斯面色如常地將手機遞給景玉。
他似乎並沒有發現異常。
景玉拿著手機,以談工作為藉口,提著裙子避開克勞斯,站在玻璃房外,友好地和漢娜女士進行溝通。
對方對待她的態度明顯友好了不少,不過也並沒有立刻答應。
倆人隨意地聊了些,通話結束。
景玉鬆口氣。
聽對方的語氣,這件事情基本能成。
景玉重新回到花房中,腳步輕快。
克勞斯戴了副金絲邊的眼鏡,正在仔細觀察其中一盆曇花,看悄悄綻放的花瓣。
景玉叫他:「先生。」
克勞斯手指觸碰了下脆弱的曇花花莖,並沒有抬頭,他語氣柔和:「和漢娜女士聊的還愉快嗎?」
景玉說:「挺好的。」
「嗯,」克勞斯站直身體,燈光落下來,他鏡片上折射出一層漂亮的流光,「那麼,她答應幫你的忙了?」
景玉原本有點心不在焉,聽他這麼說,僵直身體,目不轉瞬地看著他。
「難怪你前幾天一直往檢驗中心跑,」克勞斯說,「我還以為你遇到了些什么小麻煩,還好,是我多想了。」
景玉對他知道自己行程這件事並不感到稀奇。
克勞斯先生旺盛的心理疾病令他想要知道這些,但他從不會幹涉她。
「你的父親要來慕尼黑嗎?」克勞斯微笑,「對他來說,這的確是個愚蠢的決定。」
景玉沒有說話,她嗓子有點發乾。
被發現了,她確信,自己的小把戲沒有瞞過他。
「你的決定也是,」克勞斯問景玉,語調溫和,「為什麼不先向我尋求幫助?」
從看到屏幕上跳動名字時就意識到的一切的克勞斯,仍舊選擇接通那個電話,選擇滿足她的小小心思。
他知道景玉在利用他。
說不定,在一開始答應好晚上約會時,她已經約好了這通電話。
克勞斯單手摘下眼鏡,順手放到旁邊桌子上,盯著景玉的臉。
克勞斯回答了他自己提出來的問題,露出一點笑:「你還是不信任我。甜心,你認為我會像其他男人一樣,給你帶來傷害嗎?」
景玉並沒有來得及說話,她握著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不清楚為什麼,漢娜女士又重新撥打過來。
景玉不知道自己現在要不要接,還能不能接。
她不確定克勞斯如今是不是在生氣,對方的反應超出她的意料。
她還沒見過克勞斯先生憤怒的模樣。
但克勞斯剛才的確按照她所想的那樣做出行動。
等她談完之後,耐心地等她過來,和她談關於被利用這件事。
克勞斯向景玉伸出手,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像父母對辛苦培養的孩子,像兄長看一手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