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国。从此天各一方,联络不便,也不可能再有资格回来争皇位了。
十月二十四日,废太子陈源,改封为西陵王。而原先的西陵王陈澈,则被改立为东宫太子。与更始十五年一样,一废一立,顷刻一卷诏书之间,而东宫国本,早已颠覆。
十月三十日,沈氏独女景安公主被赐婚给戎狄王独孤信,远嫁和亲。景安公主本是唯一的嫡公主,从心高气傲,却在杨皇后的意愿下,被强行送去和亲,自然是千万般不愿。听人说,景安公主气得闯进了北宫去找沈氏哭诉,却被沈氏的惨状给吓坏了——这两年沈氏被关入北宫,受尽杨皇后折辱,惨不忍睹,就连赶来的西陵王陈源与安乐侯陈照,都吓得面色惨白。
景安公主还是走了,为了她母亲能够平安出北宫。
十一月,沈氏被陈愈从北宫释放出来,改封为西陵王太后,协同沈氏其余族人随子前往封国。未及西陵,薨,葬于沣县。
自此,沈氏与杨氏之间,长达十几年明争暗斗,终于以沈氏身死,子女遣散,族人连坐为结局收场。仿佛一场大火,毫不留情的烧掉了沈氏百年基业。唯一幸免的,是还未及冠的沈氏幼子,安乐侯陈照。
昭帝遗孀宋太后亲自跑去长乐宫向陈愈请求,正式代为抚养陈照,希望留他在京城。年迈的大长公主也拖着病体一同去求陈愈。杨氏不好不给这两位面子,不敢口出反对之词,陈照这才给留了下来。可怜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兄长,在京城唯一的亲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每日只能对着宋太后在长信宫中十分苦闷。云言渐渐长大,能跑能跳的,很喜欢找兄长一起玩耍,我便时常接晦之过来晗光殿小住,和云言一起玩耍。没过多久,这两兄弟已经好的离不开彼此了。后来,晦之索性求宋太后把自己的铺盖和衣物送了过来,赖在晗光殿不走了。晦之就这样,成了我的养子。陈愈听闻此事,也只是一笑置之,任我自行裁断。
如今的我,已不同往日。
沈氏死后,我又渐渐得宠。而杨氏,却在渐渐失去她昔日为宸妃时的盛况。永巷之中,能见到陈愈最多的,除了皇后杨婉宜,便是我了。陈愈曾经对杨氏表过态,永巷女子非生育不得进封更号,以此来保证杨氏的地位。但他没有对杨氏保证不碰别的女人,更没有说不行赏赐。虽然我的位分一直是一个小小的才人,但这并不影响我在永巷之中一路攀升的地位与恩宠。陈愈明的暗的给了我不少的赏赐,我的俸禄与礼遇,已经堪比一个正二品婕妤了。有些趋炎附势的宫人与内侍,见到我还会陪笑着叫我一声“夫人”。
自从被长使夫人提点之后,我再也不敢到台城附近去了,一心想着怎么为了我的儿子复宠。如今陈澈被封太子,晦之与云言又不喜欢他,见到他,我除了尴尬别无他想。我甚至还悄悄叫人一把火烧掉了当初陈澈给我的那把伞,免得多生是非。除了讨好陈愈,笼络永巷众人,我别无他想——只有这样,才能在永巷安身立命,给我的儿子们挣一个不错的前程。无论是晦之还是我,都不甘心就这么看着东宫正位,被无能之人担当——听说陈愈对新立的太子,并不是特别满意。
我把我积攒下来所有的首饰、财帛清点了一下,才发现这些年来,因为杨皇后大肆裁减用度,我的这些私房,根本不够拿来做任何事。
此刻我才意识到,有钱,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虽然我也不想跟前朝有太多过节,但此刻,我顾不得那么多了。上个月,我特意休书两封,分别派人秘密送到了我名义上的母家衡阳郑氏,与我自己的亲族淮安韩氏那里。我的生父韩言虽然早死,但祖父安平侯韩易尚在,朝中又有许多关系,他的族兄韩子厚还是废太子陈源的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