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笑脸,姨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冲他们挥了挥手。虚清跟着虚洛往外走,边走还回头给姨婆做鬼脸,然后就被虚洛拉出了院落。半晌姨婆也跟了出去,站在门外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
辰时的日头仍旧炙照大地,明晃晃地斜照出一高一矮两个修长的身影,姨婆站在门外,看着两个人慢慢消失在巷子深处。
人说相思苦(五)
城南的孙家,坐落于一片白墙青瓦间,高大的门楣虽有些老旧,却能彰显大户世家古老的年景。当师兄弟俩个走到孙家朱红大门前的时候,已约酉初,斜照的落日把靠在门口石狮子上的人影拉的很长。
斜靠在石狮子头上的孙老爷不知为何刚好站在了这里,此时的他,还是中午那身打扮,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表情。
他身上没有任何妖气,定是凡人,虚洛和虚清没有继续往前走,离他大约两丈之外停住。一时街道里寂静无声。
不到一刻,虚清就有些沉不住气,他正想说话,却听见孙老爷沉沉的嗓音响起:“你们终于来了!”他缓缓抬起头,三十来岁的年纪,此刻看着却好似过了不惑,中午看着还颇有神采的眼眸,现在看来暗淡无光,点点星辉尽数灭了。
“我们来了。”虚洛回答道。
孙老爷站直了身体:“我自中午见到你二人,心中已经有了觉悟,我在这里等,并不是要阻拦你们。”
他的声音沉痛:“都是我们造的孽。”
虚洛没有回话,虚清也没有,两个人只是淡然地看着他,好似了悟一切。
孙老爷也并不在乎虚洛虚清的回答,只是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是来捉他的,我只是想说,他真的是个好人。”
虚清终于忍不住,冷哼出声:“残害百姓子孙,也配叫好人?”
孙老爷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虚清的质问:“我周岁时曾经得过风寒,险些送了命。”
虚洛虚清有些呆住,不知孙老爷为何会说到这个事上。
孙老爷似突然来了精神:“他是山上的松树妖,不知为何,用了法术救了我的命,然后就陪伴在身旁,等我长大,”想到过去的美好时光,孙老爷都好似弱冠青年,脸上显出些光亮:“其实,县令的千金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无奈她十五岁那年落了水,时值寒冬,没几日就不行了,于是子青化成她的样子,把她好生埋葬,隔年就嫁予了我。”
这段往事在他心中已经埋藏了十六年了,这世上,除了他和子青,再没有人知道,此番终于能痛快说出。
虚洛虚清甚是诧异,他二人倒是真没想过那妖就是孙家奶奶,没想到这悲剧的背后,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
孙老爷并没有看他二人,只是道:“于是十六年来,他就一直以那样的面目,陪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子。”
不知为何,听到这里,虚洛虚清看着他的略微有些幸福的神情,心中却异常的寒冷,虚洛习惯性的皱了眉头,似乎,那松树妖所害的生灵,又多了一个。
孙老爷的声音此刻听来,却有些诡谲:“我二人结发一十六年,一直没有子嗣,也不可能有子嗣,我爹娘虽很喜欢这个县令千金,却对子嗣一事甚为执着,我娘几乎每次看他,都会念叨子嗣之事。”
他话音刚落,四周忽然涌进微风,炎炎夏日,温热的风一下子把三人头上的汗吹了干净。
孙老爷的声音渐低,似乎在说给自己听:“然后渐渐地,他就病了,总是和我说,他怀孕了,我们要有孩子了。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就真的抱回来一个孩子。”
孙老爷的表情彻底黯淡了:“我那时劝他,叫他把孩子送回去,他总是说那是我们的孩子,要送给谁?我知道张家急的很,可是我没办法,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