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伸手摸了摸小男孩子的額頭,十分燙手,看來燒得挺嚴重的,幸好沒有嘔吐過的痕跡,要不然徐晉也不敢直接用手摸。
「徐大人,該不會是瘟疫吧!」金百戶吞了吞口水道。
此言一出,周圍的民夫和錦衣衛均面色一變,下意識地捂著鼻子後退開去,二牛也是臉都綠了,使勁拍打身上衣服,好像能把身上的病菌拍走似的。
徐晉好笑道:「淡定,瘟疫一般伴有嘔吐和潰爛。」
「徐大人,話不能這樣說,瘟疫一般都是先從發熱開始的,在後是開始皮膚出現紅斑……」一名民夫眼中帶悚人的懼意,似乎回想起可怕的往事。
「胡說……我才……才不是瘟疫,只是淋雨著涼了!」迷迷糊糊的小男孩忽然掙扎著坐起來,四周的人嚇得呼啦地後退得更遠了。
「咳咳咳!」小男孩輕咳了幾聲,虛弱地道:「小柴……虎!」
徐晉微愕道:「說什麼?」
「小柴胡……河邊有小柴胡,煎服三次我就好了!」
徐晉這才聽明白小男孩說的是小柴胡,這是一種治風寒感冒的中草藥,連忙對二牛道:「二牛,你認識小柴胡嗎?」
二牛茫然地搖了搖頭!
「笨蛋,就在你撿到我的地方,細長葉,開黃色小花那種草!」小男孩說完便劇烈地咳嗽起。
「哦,那種草啊,我這就去采些回來!」二牛為人憨厚,倒是不在意小男孩說他笨蛋,轉身就跑了出去。
徐晉蹙了蹙眉,這小屁孩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似乎對草藥很在行啊,到底什麼來頭?
片刻之後,二牛果真采了一大叢開著黃色小花的植物回來。小男孩看過後點了點頭道:「就是這種,一半的量,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徐晉此時不由對這個小男孩生出了興趣,吩咐二牛去煎藥,蹲下來問道:「小兄弟叫什麼名字,家裡幹什麼的?」
小男孩冷冷地瞪了徐晉一眼道:「我認得你,你跟那些狗官是一夥的!」
金百戶面色一變,喝道:「小東西,你敢辱罵欽差大人,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小男孩面不改色,眨了眨眼道:「你是欽差?京城來的欽差?」
徐晉心中一動,點頭道:「如假包換!」
小男孩追問道:「那是你的官大,還是壽張縣那些官大!」
金百戶冷嗤道:「奉旨欽差,見官大三級,小事立斷,大事上奏。你說誰官大!」
小男孩喜道:「欽差大人,小的看你長得像個好官,你能不能把壽張縣那些魚肉百姓的狗官給砍了?」
徐晉不動聲色地道:「壽張縣中有很多官,你指的是誰?」
「我不是本地人,不認識壽張縣的官,但他們肯定不是好官!」
金百戶不禁氣樂了,罵道:「你這小兔崽子皮癢找消遣呢,你都不認識人家,咋知道人家魚肉百姓?」
小男孩於是一口氣把城隍廟中的見聞說了出來,金百戶聽完後沉默了,徐晉卻是蹙起了劍眉。當日進城便遇到縣衙發糧發錢賑濟災民,當時徐晉就直覺是在作秀,如今看來果真不假,發到災民手中的錢糧轉手又被衙役收繳回去了。
當然,這也不排除是下邊的衙役私自做的勾當,所以光憑小男孩一家之言,並不能證明這些缺德的事就是縣令馬德炳乾的。
徐晉正要再細問,一名錦衣衛把總行了過來道:「大人,情況有些不妙,外面來了很多難民。」
徐晉和金彪對視一眼,連忙行到祠堂門口一看,頓時都面色微變。剛開始時明明只有幾十名難民跟過來,但這時祠堂外的空地竟都站滿了,數量恐怕已經超過了兩百之數。
「他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