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順豐車馬行地盤的迅速擴張,自然需要大量的人手,於是原本在上饒縣總行餵馬的大伢,也被韓鑫提拔起來當了車把式,薪水也從一兩五錢升到二兩銀子。
這次大伢便是到南昌城拉貨,順道給徐晉捎封信,同時也想趁機抱一抱大腿,若能留在十叔身邊就最好了,要不撈幾個賞錢也好。
徐晉從大伢手中取過信件,並沒有立即打開看,而是問:「大伢,還有其他事嗎?」
「沒……噢,對了,族長還讓我帶句話,讓十叔進京之前最好回一趟村里。」
徐晉微點了點頭道:「此事我會考慮,沒其他事你便幹活去吧,省得誤了貨物!」
徐晉實在受不了這小子猥瑣的眼神飄了飄去,儘早打發掉了事。
「呃……那個!」大伢期期艾艾的,屁股就好像被粘住似的,就是不肯離開凳子。
徐晉劍眉稍揚起:「還有事?」
「沒……沒事了,侄兒告退!」大伢訕訕地站起來,見到碗中還一小口糖水,又端起來舔光,這才轉身行了出門去。
大伢本來想問謝小婉要賞銀的,但徐晉大馬金刀地坐在這,他實在沒那個膽子,只能灰溜溜地離開,半點好處都沒撈著。
謝小婉有點擔憂地低聲道:「相公,這樣子恐怕不太好吧,要不我追出去給大伢一些跑腿錢?」
徐晉擺了擺手道:「不必!」
月兒附和道:「夫人,這種人就不該給賞錢,討厭死了!」
徐晉並不是眼皮子淺,但對於徐有財父子這些人不能老慣著,就得給個教訓,免得日後登鼻子上臉,給自己惹麻煩。
「我呸,什麼玩意,考了個舉人尾巴都翹上天了,拽個屁哩,看小爺回村子怎麼給你抹黑。」
大伢這次送信什麼好處都沒撈著,還被徐晉訓了一頓,所以走出宅子大門便憤憤地唾了一口。
正所謂升米恩斗米仇,對於某種人來說,你對他好一千次,他會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但若你對他不好一次,他一輩子都會給你記住。大伢顯然就是這種人,明明現在端著的飯碗都是徐晉給他的,就因為一次跑腿沒拿到賞銀,立即便記恨起來。
當然,以徐晉的身份根本不在乎被這樣一個小角色記恨。此時,大廳內,徐晉正折開那封信觀看,看完後不禁暗嘆了一口氣,計劃真的趕不上變化啊。
這封信是小奴兒朱厚熜寄來的,信中提到他父親興王病重,估計時日無多了,希望徐晉帶謝小婉去探望他和父王。這封信字體工整卻稚嫩,顯然是小奴兒自己親筆書寫的,字裡行間都透著對父親的擔憂和儒慕之情,還有對小婉姐姐的依戀記掛。
謝小婉忍不住問道:「相公,小奴……世子殿下信中說了些什麼?」
「興王爺病重,小婉,我們恐怕要走一趟湖廣安陸州了!」徐晉把信遞給了謝小婉。
謝小婉輕呼了一聲,連忙接過信認真讀起來,月兒也湊了過來。
謝小婉看完信後輕嘆了口氣道:「王爺去年還好好的,咋突然病得那麼厲害呢。」
徐晉卻是半點也不意外,去年興王朱佑元來接小奴兒,體形虛胖,呵欠連連,走起路來氣喘吁吁的,顯然健康狀況堪憂。當初在羊雜店受到匪首吳三八驚嚇,差點沒憋過氣來,最後還是吃了一粒所謂的「靈丹妙藥」才緩過來。
所以,興王現在突然病重,徐晉並不覺得意外,而且根據史載,朱厚熜登基之前,興王便已經掛了,因此,估計這次是凶多吉少。
「相公,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湖廣安陸州?」謝小婉問道,她雖然跟興王談不上什麼感情,但好歹是人家的義女,而且內心中也把小奴兒當成自己的弟弟般看待,如今興王病重,自然要去探望一番的。
徐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