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這不是徐秀才嗎?」
徐晉本來故作沒看見,郭管家卻加快腳步從岔道穿出來攔住去路,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
「爹,這小子算那門子秀才!」
此時兩名青年跟著走了過來,均穿著代表讀書人長衫,頭束方巾,其中長得白白胖胖的那位還十分騷包地拿了把摺扇,這大冬天的也不知在裝啥。
說話的那名青年約莫十七八歲,穿著藍青色的長衫,那張鞋抽臉跟郭管家有幾分相似,正是郭權的兒子郭金桂,而那名白白胖胖的青年卻是郭員外家的公子郭文才。
郭權陰陽怪氣地道:「我兒有所不知了,這位晉哥兒前些天把家裡的田地賣了,還當著族人的面承諾兩年內考中秀才,要不然甘願被逐出徐氏一族。人家這麼有信心,自然是把秀才當成囊中之物了,所以你爹提前稱呼他一聲秀才咯。」
「呸,大言不慚!」白白胖胖的郭文才不屑地呸了一聲:「小子,看你背著書簍從莊裡出來,應該是在郭百川那老兒處上學吧,嘿,真是可笑了,那傢伙自己考了一輩子還是個童生,能教得出秀才來?你小子別白日做夢了,還是老老實實回家耕田種地吧!」
郭金桂哈哈一笑,十分狗腿地拍馬屁道:「少爺所言極是,一針見血啊!」
郭文才得意地打開摺扇搖了搖,結果冷得縮了縮脖子,忙又把摺扇合上。
徐晉淡淡地道:「講完了?」
郭文才輕蔑地道:「講完又咋樣?不講完又咋樣?」
徐晉徑直從旁邊走過去,淡淡地丟下兩個字:「煞筆!」
郭文才愕了一下,扭頭問旁邊的郭金桂:「煞筆是什麼玩意?」
郭金桂搖了搖頭望向老爹,郭權雖然也不懂,但也猜到這肯定是罵人的話,冷笑道:「嘿,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小子,還有夠你受的!」
郭管家前天已經狐假虎威地向郭夫子打了招呼,讓他不准許徐晉參加明年縣試,而且鄰村的幾個書塾也打了招呼,所以即使郭夫子不按他意思去做,徐晉也休想找到四名考生一起結保,自然就不能報名參加縣試了。
一旦兩年內徐晉沒辦法考到秀才,他就會被逐出徐氏一族,到時候那小子就慘了,自己不整他個跪地求饒就不是郭扒皮!
徐晉背著書簍淡定地走遠,他並不是愣頭青,當然不會因為被嘲笑幾句就失去理智,對方畢竟人多,再加上在人家地頭,糾纏下去只會吃虧,自然是先走為妙。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徐晉就算了,圓滑處世並不意味著唾面自乾,被人打了左臉,還把右臉湊上去挨打的叫軟弱犯賤。
所以這筆帳徐晉記住了,當自己實力足夠時,他會毫不猶豫地討回。
徐晉回到郭家村,遠遠見到站在門口張望的謝小婉,心情頓時好起來。
「相公,你回來啦!」謝小婉見到徐晉,眼睛頓時彎成了好看的月芽兒,飛快地跑來接過書簍。
這丫頭已經穿上了新棉衣和新靴子,顯然還是被徐某人的加強版家法震懾到了。
第0014章 進城偶遇
臘月初六,天色才蒙蒙亮,北風凜烈,一輛牛車駛離了徐家村,順著蜿蜒的山道向前緩慢前行。
徐晉和謝小婉坐在牛車的一側,車上的行李並不多,除了那張新棉被和日常換洗的衣物,便全部是徐晉的書籍。
家裡本來還有些鍋碗瓢盆的,但這些東西不值什麼錢,帶著又麻煩,徐晉便乾脆不要了,全部送給了鄰里,為此小婉那丫頭幽怨了許久。
徐晉原本的打算是先跟郭夫子學習一段時間,等過完年後便搬到縣城,順便參加明天二月在縣城舉行的縣試,但現在情況有變,他得在年前趕去信江書院報到,所以便把搬家的計劃提前了,正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