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懋中憤然道:「擅離封地算什麼,江西境內就沒有寧王不敢做的,此獠侵吞民田官田數以百萬計,勾結賊匪四處搶掠,擅自幽禁捕殺地方官員,罪行累累,罄竹難書。前江西都揮使戴宜就是被寧王毒殺的,布政使鄭岳,御史范各,南昌知府宋以方等都遭受寧王的逼害,有人甚至全家被殺!」
徐晉不禁心底一陣發冷,寧王竟然兇殘至斯,要知道都指揮使,布政使都是省級的軍政一把手啊,他竟然說抓就抓,說殺就殺,這無雙也開得太大了吧!
「寧王怎麼敢如此妄為?難道沒人在皇上面前彈劾舉報他?」徐晉只覺後背涼嗖嗖的,如此看來費宏一家能活著跑來上饒縣也是萬幸了。
費懋賢搖頭道:「沒用的,當今天子終日遊玩嬉樂,寵信江彬錢寧之流的奸臣,寧王與錢寧交好,又用重金遍賂朝臣。彈劾的摺子根本沒送到天子面前就被截留了,就算有忠直大臣面陳寧王之罪,有錢寧等奸臣打掩護,皇上根本不採信。我爹,還有江西巡撫孫遂連續上了十幾疏都石沉大海。」
費懋中憤然接口道:「當年我爹竭力阻止寧王恢復三衛,誰知今上不以為然,最終還是讓寧王得逞了,寧王現在手握兵權更是氣焰囂張,在江西境內予取予求,誰敢不依附他便會受到打壓。
我爹和叔父就是被寧王和朝中奸臣聯手逼得辭官致仕的。為了逼使我費家就範,寧王還派人燒了我鉛山縣的老家,掘我費氏祖墳,甚至讓盜賊攻入鉛山縣城,殺了我大伯……!」
說到這裡,費懋中眼睛都微微發紅,雙拳緊握,沉聲道:「上次我們的樓船遇到水賊襲,徐兄當時也在場,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寧王派來的。要不是徐夫人身手了得,當時我們費家上下數十口人恐怕都要葬身信江之中!」
費懋賢見徐晉神色凝重,以為把他嚇壞了,安慰道:「寧王雖然兇殘,但上饒縣遠離南昌,寧王的爪牙還伸不到這裡,更何況上饒縣有千戶所駐守,寧王的人不敢亂來!」
徐晉對費懋賢這話可是不敢苟同了,他剛才可是親眼看到寧王世子朱大哥帶著人縱馬入城,城衛連屁都不敢放,提醒道:「民獻不可掉以輕心了,如今費家與寧王勢成水火,以寧王的兇殘說不定還會下毒手,費府應該加強戒備,防患於微然,平時出入也要多加小心!」
費懋中點頭道:「大哥,徐晉說得對,看來我們家得多請些護院武師回來,幸好,新任江西巡撫孫遂為人剛正不阿,又與我爹交好,他正統兵萬餘在鉛山縣剿匪,寧王應該不敢輕舉妄動才是!」
徐晉聞言心中稍定,總算有個靠譜的人物出來和寧王抗衡,要不真的沒法玩。
巡撫不是常駐官員,相當於現在中央委派下來的特派員,明朝的巡撫權力很大,一般統管一省的軍政大權,地方的省級三大機構,都指揮司(軍)、布政司(政)、提刑按察司(法)都得聽巡撫的調子。
所以說,江西巡撫孫遂還是夠資格與寧王掰一掰手腕的,費家有他作靠山,暫時還是穩妥的。
徐晉三人在書房詳聊了許久,直到小奴兒通知吃晚飯才打住,眾人吃完晚飯後,費家兄弟告辭離去。
經過這一次詳談,徐晉總算對目前的形勢有了詳細的了解,對寧王的認識也更加清晰了,再也不是兩眼一抹黑。
徐晉之前便估計寧王會在今年或明年,大概率是明年造反,現在便更加肯定了,寧王明年造反的概率高達90,必須早做準備。
第0063章 上門提親
上饒縣城並未因為寧王世子的到來而鬧出一些風浪來,除了城防繼續戒嚴外,一切都照舊,就好像一粒石子丟進了湖中,蕩漾了幾圈漣漪便重歸於平靜。
徐晉繼續兢兢業業地備考,隨著府試的日子臨近,上饒縣城開始變得熱鬧了,廣信府下轄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