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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時節,慈寧花園中那片小湖泊正是荷葉田田,紅的白的蓮花婉然立於水中央,或綻蕊吐芳,或含苞待放,美不勝收。
此刻,永福公主正地坐在湖心亭中的一張矮茶几旁,手捧一卷《夢溪筆談》,一襲粉色的宮裙,婉如湖中那朵盛放的蓮花一般,嫻靜,美好!
茶几上擺著一杯清茶,還有一隻檀香裊裊的香爐,數名宮女安靜地侍立在四周。
一陣清風吹來,湖中頓時泛起陣陣葉浪,密匝匝的荷葉相撞發出啪啦啦的聲響,正低眉閱讀的永福公主似乎吃了一驚,仰起動人的俏臉看著湖面發起呆來,良久才夢囈般嘆了口氣吟道:「江南可採蓮,蓮葉荷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
「咯咯……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永福公主話音未下,湖心亭外便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緊接著永淳公主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參見永淳公主!」亭內的幾名宮女連忙向永淳公主福身行禮。
永淳公主來到永福公主跟前,笑嘻嘻地道:「就知道永福姐姐來了湖心亭這兒,嘻嘻,母后在慈寧宮中給姐姐挑選乘龍快婿,姐姐倒是超然物外,跑來這兒乘涼看雜書。」
永福公主不由心中一緊,脫口道:「今天就要終選了?」
永淳公主頓時咯咯地笑起來:「人家還以為姐姐半點也不關心呢!」
永福公主有點著惱地舉起書本作勢欲打,永淳公主連忙告饒道:「好姐姐,念在妹妹冒死替你刺探情報的份上,饒了我這一遭吧。」
永福公主蹙了蹙黛眉道惱道:「人家幾時讓你去刺探什麼情報了,愛說不說!」
永淳公主倒是不再賣關子了,得意洋洋地道:「今天還未曾終選,只不過是秉一真人把合完八字的青年才俊名冊交給母后過目罷了,統共有八人與永福姐姐你八字相合,另有十二人無礙,也就是說,姐姐的駙馬將在這二十人中產生,嘻嘻,我偷偷抄了一份名單,姐姐你要不要看看?」
永福公主雖然一直幻失幻得,但此時得知永淳手中有名單,反而意興索然起來,自從上次在京西蹴鞠小鎮的酒樓外聽到路人議論,她便明白大明的公主雖然矜貴,但是真正有才華的人卻是不屑於娶公主,那些參選者多是些攀龍附鳳的淺薄之輩罷了,名單不看也罷,反正自己也無法決定誰最後會被選中,自己要做的就是戴上鳳冠霞帔出嫁,然後住進十王府中,跟其他的大明公主一樣,循規蹈矩地過上一輩子。
念及此,永福公主的美眸不禁暗淡起來,低下頭看著手中那本《夢溪筆談》,但是腦海中卻是一片混亂,半個字也看不進去。
永淳公主見狀不由暗嘆了口氣,她雖然跟費小玉一般大大咧咧的性子,但並不是傻瓜,哪能瞧不出姐姐對徐晉很有好感,可是徐晉已經有家室了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儘量幫姐姐選個可心的夫婿。
永淳公主把抄錄的那份名單拿出來,湊到永淳公主面前道:「姐姐你看,這個李純表字守義,浙江慈谿人氏,現在國子監中讀書,據說此人容貌俊秀,氣質儒雅,而且八字與姐姐你相輔相承,若是他當了駙馬,定能與姐姐你舉案齊眉,幸福美滿,兒孫滿堂!」
永福公主俏臉刷的紅了,嗔惱道:「永淳,再胡說八道我可不理你了!」
永淳乾笑兩聲道:「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我只是複述秉一真人的原話罷了。」
永福公主蹙了蹙黛眉,由於受家庭氛圍影響,她以前也信道,但自從除晉當年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救回她一命,並告訴她生命在於運動,萬物皆有其理後,她便不再吃任何道士的丹藥,也不再迷信任何道法,所以她對這位秉一真人並不感冒。
這時永淳公主又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