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徐晉忽然擱下筆叫了一聲,帳外把守的士衛立即走了進來,恭敬地問:「大帥有可吩咐?」
「今日後軍可接上了?」徐晉問,他口中的後軍是指仇鸞的兩萬人馬,為了確保不出問題,前後軍之間每日都會派遣信使通信一次。
士衛答道:「稟大帥,今日至今還未見到後軍的信使。」
徐晉心裡咯噔一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仇鸞不會是出問題了?
「馬上派人聯繫後軍。」徐晉果斷地吩咐道。
「是大帥!」士衛答應了一聲便退出帳去。
徐晉站了起來,有點不安地來回踱了幾步,但願仇鸞千萬不要出事才好,然而就在此時,靜夜中竟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徐晉皺了皺劍眉,快步走出了帥帳,守在外面的一眾親兵立即圍了上來,有人給徐晉披上了大麾。
「大頭,發生何事了?」徐晉沉聲問。
趙大頭答道:「大帥,蹄聲是打南邊來的,還不清楚敵友,不過對方的人數顯然不多,並不足為慮。」
話音剛下,便見依薩娜和赤魯不花神色緊張地走了過來,他們就住在帥帳附近的帳蓬中,顯然也聽到了動靜。
「靖國公爺,可是俺答派兵來犯了?」赤魯不花有點慌張地問。
徐晉從容不迫地微笑道:「不必驚慌,只是小股部隊而已,還不清楚敵友,即使是俺答大舉來犯又何懼之,依薩娜郡主大可高枕無憂,來人,送依薩娜郡主回營休息,大晚上的,郡主畢竟是女兒之身,在軍營中走動不方便。」
六名親兵立即行了上去,客氣地道:「郡主請回帳中歇著吧。」
依薩娜冷哼一聲,憤憤地轉身離開,返回了自己的帳蓬中,進了帳蓬後,又把赤魯不花叫了進去,低聲吩咐道:「赤魯不花,這個靖國公徐晉不怎麼靠譜,只率五萬主力北伐,也太過小看俺答了,如今龜縮在這裡修築要塞,明顯是底氣不足的表現,咱們可要警惕一些,到時可別被這個自大的傢伙連累了。」
赤魯不花聞言不禁暗暗苦笑道:「依薩郡郡主殿下,如今我們手底下只剩幾十名當初從汗庭跟過來的侍衛,一旦明軍兵敗,咱們必然也在劫難逃,就算再警惕又能如何?」
依薩娜皺眉道:「赤魯不花,枉你活了幾十歲,竟然如此糊塗,一旦明軍戰敗,姓徐的說不定會把咱們出賣給俺答求和保命。」
赤魯不花悚然一驚道:「還是郡主考慮周到。」
依薩娜沉聲道:「所以咱們要時刻保持警惕,只要情況不對,咱們便伺機逃離明軍,實在不行便抓住姓徐的作人質。」
赤魯不花艱澀地吞了吞口水,唉,但願不會走到這一步吧,這個靖國公徐晉在大明戰功赫赫,人稱徐常勝,不會這麼遜吧?
且說徐晉命人把礙事的依薩娜「送」回帳後,便在眾親兵的護衛之下往營門前走去,此時,隆隆的蹄聲聽得更加清晰了,黑夜之中,灤水下游的方向分明見到了零星的火把光芒。
當徐晉來到營門附近,發現副將王林兒和一眾將領已經先一步到了。
「見過大帥!」諸將紛紛向徐晉行禮。
徐晉點了點頭,淡定地問:「摸清楚什麼情況了?」
王林兒答道:「啟稟大帥,末將已經派出斥候前往打探,很快應該就會有消息了。」
王林兒話音剛落,便見三騎快馬從灤水下游奔來,他們舉著火把,十分熟練地繞過各處明暗壕溝,順利地來到營門外,顯然是自己人,看服飾,前面那兩騎正是剛才派出去打探的斥候。
「是三槍!」大舅子謝一刀眼尖,一眼便認出跟在兩名斥候身後的第三騎上,赫然正是謝三槍。
徐晉心裡咯噔下來,心裡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