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懋中反唇相譏道:「蔣聞勝,剛才袁城也說徐子謙不可能作出《臨江仙》,但結果如何?正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事實勝於雄辯,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讓子謙當場作畫。」
王大燦點頭道:「費民受的話不無道理,況且徐案首的提議也無傷大雅,蔣聞勝和徐案首二人同時作畫,到時看誰的更佳便用誰的。」
廣信府其他考生聞言都點頭表示同意了,既然費家兄弟對徐晉的畫技這麼推崇,他們也很有些好奇,更何況這如果是吹捧之言,只要徐晉一動筆就露餡了,料想費家兄弟也不敢亂說。
如果徐晉在作畫方面確實有過人之處,那倒說得過去了,說明他並不是為了出風頭而瞎摻和。
蔣方捷冷冷地道:「好,在下倒是要見識一下徐案首開創流派的畫法,但願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徐晉微笑道:「放心,在下應該會比蔣兄先畫完的。」
李浙見這邊「內訌」完了,這才淡定地問道:「衛元正,第三場是否可以開始了?」
衛陽點頭道:「可以開始了,不過我們這邊有兩人同時作畫,待畫作完成之後再決定由哪幅作品出戰。」
「自無不可!」李浙大方地答應了,因為他對己方那位丹青高手信心十足,至於剛才費懋中吹噓徐晉的畫法能開創流派,他是半點也不信。
李浙說完便轉身行到樓梯後,對著下面的樓層喊道:「請祝兄上樓。」
話音剛下,一名穿著樸素的書生便從四層緩步行了上來,竟是一位近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廣信府這邊的考生都不禁心中一沉,徐晉也是微愕,南昌府竟然找來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叔出場,這便宜占大了!
不過,南昌府倒是沒有作弊,只是鑽了空子而已,這名中年書生確是參加這次院試的南昌府籍考生。
話說這名考生叫祝青山,南昌府進賢縣人士,今年已經四十一歲了,連年參加府試都不曾通過,本來已經心灰意冷了,準備今年參加完最後一次府試後就不再加,以後潛心鑽研畫道,誰知竟然讓他通過了,所以興高采烈地跑來南昌參加院試。
祝青山二十歲才開始學作畫,不過到現在已經在作畫方面浸潤近二十年,所以畫技日臻成熟,或許堪比國手說得有點誇張,但造詣絕對相當高。
祝青山顯然有些激動,向許逵等行禮時聲音都有點發抖,這也難怪,考了大半輩子才通過府試,如今還有機會在提學大宗師面前露臉,自然頗為激動。
李浙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提醒道:「祝兄,丹青是最後一場,最終決定兩府文比的勝負。」
「李院首放心,祝某定拿下這一局!」祝青山信心十足地行到案前鋪開宣紙。
廣信府這邊,蔣方捷也行到案前準備,而徐晉卻沒有動,而是一副優悠的模樣。
蕭玉雪和王翠翹的目光均期待地在徐晉身上逡巡著,之前這小書生突然開口,以奇怪的曲調唱出一首詞,這次不會又干出什麼震驚的事來吧?
約莫過了數分鐘,祝青山和蔣方捷均已經動筆了,而徐晉依舊無動於衷,正在大家覺得奇怪時,樓梯響起了,一名身材高大的憨厚少年走了上來。
這名憨厚少年正是二牛,由於素描用的工具都在他身上,所以徐晉剛才特意讓一名同窗下樓叫二牛把東西送上來。
徐晉接過二牛遞來的畫具,揮手示意他站到一邊不要亂動。
二牛雖然憨,但在這種場合卻是大氣也不敢出,退到角落處老實地站定。
徐晉取了炭筆行到案前,搬來一張凳子坐下,然後從容地鋪開宣紙勾畫起來。
整層人的目光都好奇地落在徐晉身上,一個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這……徐案首在幹嘛,他手裡拿著那根黑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