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三四十岁的年纪,她料着就是这座宅院的主人,顾逊和他的正式妻子陈氏,就上前见了礼。
顾逊是听闻太君病危,也才赶了回来,他没见过舒欢,但对发生在顾熙然身上的事也略知一些,能猜到,便对着舒欢微微点头,倒是陈氏是个没甚心机的厚道人,晚辈向她见礼,又是头一回见,就连忙捋下腕上挂的凤眼菩提手串,送给舒欢当了见面礼。
这边几人都在轻言细语的说话,那头老太君醒着,见顾熙然进来,已是面露喜色尽力张了口,要同他说话了,只是一时有些说不出来,好半响才憋出一句:“扶……扶我坐着……”
顾熙和连忙搀扶她坐起,将厚软的枕头垫在她的腰后,而纪丹青是被顾熙和千求万求,求了来替老太君瞧病的,这时也上千问了安,先坐在床前椅上,伸手搭起她的脉来。
老太君坐起后咳喘了一会,一抬眼,没被帐幔遮挡住的视线立刻就扫见了舒欢,那一口才喘顺的气立刻倒噎了回去,憋得她直翻白眼,还是纪丹青见情况不妙,忙取了银针替她扎穴,她才咳出了一口浓痰来,渐渐的喘匀了气。
顾逊见这情形,不禁皱了眉,拿眼望着顾熙然道:“太君着不得气恼,熙然你看是不是……”
“好啊。”顾熙然微微一笑,牵起舒欢的手就往外走:“既然太君这会瞧着我们生气,那就等病养好些再见吧。”
“你这孩子……”顾逊怎会不知道老太君的心思,他也没有抢夺兄长家产的想法,慌忙拦下顾熙然,压低了声商量道:“怎么这么倔呢?又没让你赶她出门,只是避一避,回头再慢慢的求了太君……”
“办不到!”顾熙然打断他的话,扬声挑明道:“既是我娘子,就没有见不得人,要闪闪避避的道理!”
说白了,他回来见老太君,并且做好了担起顾家这烂摊子的准备,是看在顾熙和的脸面和情分上,往日得他助益良多,没有看着他丧了父亲没了祖母,再失了管教,让心怀不轨之人慢慢诓哄了家产去,流落街头的道理,再换个角度说,但凡此时顾家长房还有能撑起家业的人在,他都绝不会回来!
此刻既然回来了,凡是就得由他说了算,照着他的规矩来,对方若不同意,他也已然问心无愧,从此后一拍两散,他走他的阳光道,管谁想过独木桥!
“这……”顾逊一时犯起了踌躇,他自个没有儿子,这些年来同兄长走得也不是太亲密,子侄们同他也生疏,他不知该拿出当叔叔的架势和威严来训斥顾熙然,还是再温言软语的好生商量。
顾熙和也拿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知该帮哪个,满面都是焦急之色,唯有陈氏不懂,不语,而林氏巴不得他们闹起来,幸灾乐祸的在旁露着讥讽的笑。
这时就听老太君长叹了一口气道:“罢……罢了……都过来吧……”
她算领教了这次孙的傲气和韧性,景天灾前,她身子骨还算硬朗,还能骂得动人时都拿顾熙然没有半点办法,到了此时此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指望能劝软他?
不可能的事!
她看清了,也就死了心!还是省点气力说要紧事吧!何况有傲气和韧性也不是坏事,由此能看出顾熙然是个意志坚定,能自个拿主意的人,这样的人遇事往往当机立断,不会延误那稍纵即逝的时机,再说她已得知这个孙儿在外颇受知府器重,那必定不是只知莽撞的愣头青,而是定有其过人之处。
至于这个她眼看着长大,长年病弱的孙儿为什么突然就如此精明能干起来,她不想追究,也无力追究,她只知道如今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是最适合继承家业之人,甚至比原先的长孙顾熙天更适合!因为顾熙天脾性太绵软,耳根子也软,架不住旁人说两句好话就辨不出好歹来了,为这个,她一直没少操心。
然而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