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獄峰是三脈山的一座山峰,算不得高,但因三脈主施了冰封術,終年冰封雪埋,修為稍弱的修士在上面待不到一個時辰便有經脈凍結之苦,痛楚難言。讓小師姐待三天,人多半就回不來了。
霜月君冷道:「你們也知道她剛入門,平日不說扶持指導,卻教唆她犯錯,合該讓你們起在冰獄峰住幾天。」
可小師姐情況特殊是師尊親自交代的,令狐羽會的她遲早都要學,報不報備不過是套死板規矩,一脈向來行事靈活,大師姐怎麼突然揪著不放?
修士們還想再說,令狐蓁蓁已開口:「我可以去,但這是我一個人的事。」
皓首微須的男長老道:「當真?你於修行還不通,去冰獄峰只怕有性命之憂。」
學個紙通神就性命之憂了?在太上脈學個術法這麼危險?
令狐蓁蓁頭大了一圈:「那我什麼都不學,混吃等死,你看行嗎?」
霜月君蹙眉看了她一眼:「不得胡言。」
她轉向兩位長老:「小師妹初來乍到不知規矩,所謂不知者不罪,慣例雖是慣例,還請長老們網開一面。」
兩個長老卻微微笑起來,男長老說道:「長得像,性子倒截然不同。」
女長老亦溫言道:「所喜年紀尚小,此次可要好好教導,莫走上她父親的老路。」
說罷,她袍袖輕揚,令狐蓁蓁只覺一股柔和的勁道將自己輕輕送去怪石上,與周璟他們站在一處,定睛再看時,兩位長老已翩然而去。
霜月君只望著令狐蓁蓁搖頭:「千重宮是什麼地方?你在那邊徘徊五日,長老們早就注意到了。既是偷學紙通神,如何不避著些?真是膽大包天,說話還莽撞,好在長老們不與你計較。」
搞了半天是來嚇唬人的,想不到長老們還挺閒,年輕修士們登時鬆了口氣。
俞白問道:「大師姐,我記得這兩位長老以前曾為二脈修士,該不會以前是令狐羽的師兄師姐吧?特意來看小師姐的?」
霜月君頷首:「二位長老都是念舊之人,我才帶他們來看看,卻見著你們幾個貪玩鬼。」
俞白向來與她親近,當下抱住她的胳膊笑道:「那大師姐是不是沒事了?你好久沒和我們飲茶聊天,咱們去叢華洞府里坐坐?他那邊松樹多,正好欣賞雪景。」
霜月君慈和地輕拍她腦袋:「我還有事要忙。你們別成日貪玩,同門間友愛雖好,但修行上憊懶,可真要去冰獄峰了。」
一脈哪裡來的貪玩修士,大師姐說個場面話,修士們也場面地齊齊躬身稱是,待她走遠,一個個便其樂陶陶地往周璟洞府奔去。
相比較令狐羽窩在逼仄的山間罅隙,秦元曦睡在懸崖邊,周璟的洞府總歸是個正常人住的地方,建在一片雪松林中,安靜又雅致。
剛一進門,季遠就迫不及待連聲道:「小師姐!能不能讓師弟再看看剛才那條飛龍?」
令狐蓁蓁大方地將紙折龍拋出,任由他咆哮著撲過去對氣派霸道的飛龍搓揉翻滾不休,滿庭松樹上的雪都被抖落大半。
端木延忽然湊過來,聲音和表情都特別誠懇:「小師姐,你既然會了三大法,便該學入門術法了,師弟願意傾力指導……」
那邊和飛龍玩得不亦樂乎的季遠聽見,急忙搶道:「師弟也願意傾力指導!」
哦哦?!難得他們如此熱情善心,令狐蓁蓁忙不迭地點頭。
周璟嗤笑:「我跟你們講,惹惱了元曦,我可不幫你們打圓場。」
令狐蓁蓁驚訝了:「為什麼會惹惱他?」
是啊,為什麼呢?他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塊不開竅的頑石:「元曦多半覺著指導你是他的分內之事。」
端木延神色曖昧:「一脈修士不分彼此,談什麼分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