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造化弄人。
可是稚子年幼,畏水实为天性使然,他也不忍苛责。
楚林风心想,儿子虽然不能修习潜龙之术,但玄天宗还有八门术法,未必门门都不能修习,于是他便想到了四年之后玄天宗的选徒大会。
所谓选徒大会,乃是玄天宗每三十年举行一次的盛会,由总宗玄天宫从八个分宗当中选取资质上乘的八到十岁弟子进入玄天宫,由玄天宫负责督导,因材施教,修习玄功和各种术法。
四年之后千语便是八岁,年纪恰好符合。只是想在选徒大会上脱颖而出,成为玄天宫的弟子,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是楚林风便想到了让儿子研习《易经》。
《易经》之学博大精深,玄天宗内便有几门上乘术法都与之相关,只因太过艰深晦涩而多年无人能够修炼,所以如果千语能够精通易学,那么说不定可以在选徒大会之时被玄天宫破格收入门下。
只是这《易经》艰深晦涩、深奥难懂,很多人穷其一生亦难窥其门径。如何让这顽皮稚子能够得其门而入呢?明师难求,又到哪里去找一个高识之士为师呢?这让楚林风颇为头疼。
原本有一个极为合适的人选,便是楚林风的近邻——乾坤宫的宫主宋乘易。
宋乘易身为乾坤宫宫主,自然精通五行八卦之术,于《易经》上的造诣在玄天宗内更是数一数二。若是让千语拜他为师,前途自然是无可限量的了。
可是问题是,玄天宗开宗数百年来,还从未有过某一宫宫主的儿子转投另一宫门下之事,楚林风自然不愿开此先例,成为众人口中的谈资笑柄。而且更重要的是楚林风与宋乘易素来不睦,若是再卑躬屈膝地把儿子送去,岂不是要被他取笑,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于是楚林风只能暗地里多方打探,遍访明师。
两年后,终于找到一位饱学之士。此人姓方,满腹经纶,精通易理,乃当世名士。然后他却淡泊名利,不觅封侯,隐居在距沿海渔村百里之外的黄龙山下的黄龙镇上,平日里致力于搜集古本、钻研易经,倒也自得其乐。
选定此人后,楚林风便带着千语登门拜访,假称邻县乡绅,久慕方先生之名,想让千语拜在方先生门下。
方先生见楚林风气度不凡,又见千语聪明可爱、灵气逼人,随口询问几句,千语口齿伶俐、对答如流,方先生心下十分喜爱,便同意将千语留下了。
时日飞转,转眼便是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中,楚林风只是每半年派一名弟子给方先生送去礼金和礼品,顺便探望千语。每次千语托师兄恳求父亲让他回家,楚林风都置之不理。
楚夫人虽知他望子成龙的一片深意,但爱子情深,难免多少次暗自垂泪。楚林风只是硬起心肠,假装不知。其实他又何尝不思念爱子,只是……
“师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楚林风的思绪,“弟子无能,请您重重责罚!”周凌波噗嗵一声跪在潜龙堂前。
“起来吧。”楚林风定了定神,挥手说道。
周凌波不敢违逆师命,恭恭敬敬地又叩了一个头,方才起身,站到大师兄成大海的身边。
“怎么回事?说吧!”楚林风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是!”周凌波应了一声,“那日弟子一早到了黄龙镇,未敢耽搁,直接来到方先生府上拜会。方先生留我在府中多住两日,说是以解千语思乡之情。因为千语上午还要上课,所以那日只匆匆见了一面。至于,后面所发生之事,便都是后来由方先生转述的了。”
说着,周凌波讲起了那日方先生所说的经过……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