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坏,动不动就发火。
“你拒绝这个任务就好了。”一天晚上,将军和妻子躺在床上没睡,妻子对他说,“我觉得死亡好像来到了我们家。”
他尽心尽力地劝说妻子。那天夜里,他比平时睡得差。他有一种感觉,仿佛第二天就要奔赴战场打仗了。
就在动身去机场的那天早晨,将军会见了最后一位来访者。他应该早点去机场。走到庭园里开汽车库门时,看见在大门外有两个人正蜷曲着身子,依着铁栅栏,裹着粗毛披巾睡觉呢。是一个老头领着他的孙子,从最遥远的边疆来到这儿的。他们走了好多日子,最后搭上了半夜里的末班火车才赶到。时间那么晚了,他们不敢敲门,于是便在人行道上躺下睡了,等待清晨的到来。
将军把这些话又最后重复一遍:名单是确切无误的,不要担心,我们会找到他的。老农民点头致谢。因为大门嘎啦啦地发出响声,他们好像受了惊似的突然醒来,所以粗毛披巾尚留在栅栏旁。
这就是事情的一切。他从浴场回来以后的两个星期,就是这样结束的。
第五章
他们又上了路。鹅毛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在几个条件恶劣、村庄稀少的地方,他们已经逗留几个星期了。小轿车开在前面,拉着工具和公用局工人的卡车,尾随在后头。身穿用粗毛料制作的瘦瘦的黑色衣服的农民,不时地从路上经过。他们徒步骑马或乘卡车,到不同的地方去。将军苦苦地思索,在这些战斗中,反对者们曾采用了什么样的战术;抑或说是采用了人民制定的战术。
在一个小镇中心附近的木板房里,有人在卖报纸。人们聚在小窗户前面,有的站着读报,有的一边翻着报纸,一边朝别处走去。
“阿尔巴尼亚人民是一种很爱看报的人民。”将军说。
神甫在他的座位上动了动身子。
“这说明,因为他们是一个被敌对势力包围的国家,所以大家都看报。”
“一个如此小的穷国,处在封锁之中……真奇怪!”
“他们很难顶得住这种封锁!”
“这种人民可真见鬼!”将军说,“不过,从情况来看,压力是压不垮他们的,也许好事反倒能打倒他们。”
神甫笑了。
“您为什么笑?”
“因为您现在讲话,不像是个将军。倒是像个哲学家。”
将军望着雾中阴郁而惨淡的风景。光秃秃的山丘,一片片大大小小的石头,遮掩了大地。他觉得一种巨大的失败感侵入了他的心。一连两周,他看到的总是这样一些岩石嶙峋的山丘。他感到,在这些光秃秃的山丘里,隐藏着一种悲剧性的东西。
“这是一个悲剧性的国家。”将军说,“连人们的衣着都带有悲剧性。您瞧瞧那些土里土气的黑坎肩、女裙子!”
“看见了。”
“不代表悲剧吗?”
“您再听听他们那些歌曲吧!不幸啊,那可真是更惨了!这与这个国家的命运有关系。一连多少个世纪,他们与世界上其他所有的人民和民族相比,命运最惨。这使他们变得很凶。”
“他们就没有欢快一点的歌曲?”
“少,非常少。”
小轿车沿着一条山间公路往下开。天气很冷。卡车不时地往高处爬,发出闷声闷气的声音。在一个山坡上,正在建设一座大工厂。因为整个地方都光秃秃地展露在眼前,所以在雾气腾腾的背景下,工地显得非常雄伟。 。。
亡军的将领 第一部分(15)
“这里建的是一座铜制品加工厂。”神甫说。
在十字路口处,远远近近的山头上,又露出一些堡垒。堡垒的形状有四角的、圆的,还有六角的。每个堡垒上都安置了射击用的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