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里唯一的一盏油灯,昏黄的油灯下,姐和爹娘各掏出了半个高梁馍馍分给我们三个,哥也拿出了那个鸟蛋送给了姐姐,姐给我们倒了一碗开水,我们三个吃着温热的馍镆,喝着热热的开水,小声地说着话。爹娘眼中露出欣慰和满足。
躲到床上的时候,我才想起我还有一个奶娃要养,问娘要菜仔,娘说要找奶要,我只好在心里默默对奶娃说对不起,空间是不敢进了。可一直睡不着。就想着跟这对憨憨爹娘说说话吧…,他们太容易满足了。
我说“娘,哥有十三岁了吧。”
娘:“过了这个年就十三岁了,小七过了年也整七岁了,你呀,整天像个小子,过了年也整十岁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在外面乱跑,要学着做做绣活和家务,将来好找个好人家,恁姐像恁这么大时,都能帮俺做饭哩。”
一听娘说做家务,我立马转话题,“小七,你想学写字吗?”
小七:“想学,俺可羡慕大堂哥了,他很少干活,整天拿一本书读,俺三岁时,大堂哥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就这几句他背了两天才会,我听了两遍就会了,俺还给爷说,爷那天让奶给我煮了一个鸡蛋吃呢。俺记得可清了。后来大堂哥就回县城了,俺就没有学成。”
“爹,恁怎么不跟爷说,让五哥和小七上学呢,我看五哥也可聪明了,别人都抓不到鱼,五哥就能抓到。”我又对爹说。
“是的,爹,五哥喜欢上学,有次还跟俺说,等他长大了,一定到县城的学堂看看,每次大堂哥回来拿的书,五哥总是趁他不注意偷偷给他整理干净,俺都看到好几次呢。”小七直接从被窝坐起来,高声道。
泪水侵湿了我的双眼,模糊了我的视线。坚定了让五哥和小七上学的信念。本来是想让爹和爷提分家的,没想到心酸的事,不只这一件。
娘也低声啜泣着, 爹叹了一口气道:“恁爷没有银子,送一个人上学要花很多银子,听恁奶说,恁大爷考秀才那几年,收成不好,家底都掏空了,恁大爷又考了几次举人,落榜后,恁爷才又把希望寄托在你大堂哥身上,让恁大堂哥也去学堂,这几年恁爷陆陆续续都卖了好几次地了。”
“爹,咱分家不行吗?我们不怕累,一家人出力,让哥先去上学,哥学会了教俺们,考不上秀才也没有事,学几个字,能算数,以后恁老了,俺哥去城镇也不容易被人骗不是。”我苦口婆心地劝。
“父母在,不分家。提出分家为不孝,是要挨板子的。”爹说。
“额……,那要爷奶提出分家呢。”我又问
爹说:“不可能,去年恁二爷闹出要分家,说家里的孩子干活多,还吃不饱,被恁爷给打了一顿,一分银钱不给,让他自立门户,孩子取亲什么的不要找老的要,恁二爷又跪着回来哭着求恁爷原谅。”
哇偶,不要钱是可以分家的哦。钱以后慢慢挣,现在是要把身体养好,好去挣钱,身体养不好,一辈子也改为了现状,怎么挣钱。想着心事,进入梦乡。
今天果然不出所料,曹老爷子让下地割豆子,大堂哥以明年要参加考试,备考中,继续在家读书,大爷和大娘这回跟着了,离地越近,路越难走,昨天的阳光只把地的表面给晒干了,里面还是湿的,我和小七踩上去没事,爷他们一脚踩上去,不小心就会滑出一条一尺多长的泥印。这不,前面的大爷就滑倒了,地上没有水,但踩过的泥巴是湿的,大爷穿着的篮色粗布衣服瞬间被泥巴给染上朵朵不规则的大黄花。大爷颤颤巍巍地起来。我和小七我们在后面偷笑。
“看好路,恁大的人了,还这么次毛。”爷转过身嫌弃地看着大爷说完又带着头走了。主要是前几天收秋,大爷干了一天半就不小心崴住脚了,一直到今天才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