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茶碗放下说道:“既是如此,那本官就不绕圈子了。总镖头行走江湖多年,可知那晚驿站的匪徒来历?”
张秉摇头道:“此次匪徒甚是厉害,手段毒辣,凶狠残暴,我等从未见过。王大人,依我所见,这些匪徒不同于一般强盗山贼,是我等疏忽大意,才酿成了惨祸。”说完,以手掩面,想是回忆起那个血腥的夜晚,难忍伤痛,哽咽不止。
镖局众人赶忙上前安慰,经受此次打击,纵使铁打铜铸的汉子,也难以抹去失去兄弟的痛苦。从早上被抬回来之后,张秉便在房中一直枯坐,一言不发,眼神空洞,令人心酸。
李均在旁边接口道:“王大人,总镖头所言无假。但我认为,一路之上总镖头的指挥安排并没有疏漏之处,想必大人也知道总镖头为人办事也是出了名的谨慎,只是此次匪徒下毒的手段真是匪夷所思,我等至今没有想明白。还望大人略施手段,查个水落石出。”
王淮安站起身,背着双手来到张秉跟前,低头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说道:“今rì本官来此,就是为了调查案情的真相。诸位应该已经知道,驿站劫镖当晚唐府也惨遭毒手,全府上下只有大小姐唐飞燕幸存,本官命人比较了唐府与驿站所发现的毒针,判断是同一伙匪徒所为。这伙贼人极其谨慎,预谋已久,甚至冒充唐府家丁将当晚前去询问的巡夜衙役隔门轰走,显然对唐府十分熟悉,本官断定这两起案件必有内应!”最后一个字重重落下,他双目如凿,直视张秉,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出破绽。
这斩钉截铁的语气震住了镖局众人,大家难以相信。张秉猛地坐起身子,双目圆睁,右手死死的抓住担架两侧,激动地吼道:“莫非王大人以为我等监守自盗?莫非王大人以为我等屠杀唐府?莫非王大人以为我等用这么多兄弟的xìng命来换取钱财?”
大堂上出现在短暂了压抑,只有这竭力的呼喊回荡在众人耳旁。李均也是霍然坐起,背后的伤口顿时溢出鲜血,染红了衣衫,他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直愣愣的盯着王淮安。
“大人,我等不服!”“大人,总镖头冤枉!”“大人,总镖头绝不会做出此等祸事!”短暂的沉默之后,镖局大堂仿佛煮沸的水一般,顿时群情激愤,更有个别年轻人拔刀相向,官兵们见状也是刀枪并举,局面马上就要失控。
“都给老子住手!”一声怒喝,震得人耳朵生疼,大堂内外人人看向张秉。
此时的他竟然扶着担架,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面sè冷峻,如同万年寒冰,散发着令人不敢妄动的威慑。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挺直了腰板,不怒自威,这一瞬间,曾经名动应天府的张秉又回来了。
王淮安没有看他,反而踱步走到大堂门口,示意官兵放下刀枪,莫要妄动。然后在众人怒视的目光中,再次走到张秉近前,轻笑道:“总镖头,你手下这番举动很容易让本官以为是做贼心虚啊!本官明明白白告诉你,现在怀疑振威镖局在这两宗惨案中有人参与,所以从今天开始,镖局所有人都不得走出镖局,本官将派人把守,直到抓到凶手为止,违令者格杀勿论!不要以为随便吼几声,就可以摆脱嫌疑。”
王淮安的笑容带有一种yīn冷,随后他又用只有张秉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为了本官破案立功,保住乌纱,顺利升迁,总镖头,这替罪羊非你莫属了。”不等张秉反应,他招呼师爷,带着衙役便要离开镖局,就在此时,骤生变故。
大堂上众人注意力全都放在王淮安与张秉身上,没有人发现李均不知何时竟也站了起来,背部已是已是一片血红,然而这个耿直火烈的汉子硬是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眼看着王淮安将整个镖局定为内jiān藏身之处,眼看着总镖头那冷峻的表情下透露着无奈,他真的很不甘心。
几十年的镖师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