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荣耀与为神服务的激动与兴奋将这份落寞冲地淡了。他不敢在自己父亲面前露出太多的欣喜之意,只能这般沉默着,强自压抑心中的雀跃。
“你走吧。”老猎人挥了挥手,扭过身去,旋即又转了回来,不放心的嘱咐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巫师!他们或许会给你力量,送给你别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宝物,但他们是邪恶的!记住了吗?不要去相信巫师!”
若是往常,维克多定然会在心中嘲笑自己父亲的谨慎以及胡言乱语,但此时他经历了一些事情,对于整个世界的认识较过去那个懵懂少年又多了一层。至少他知道,传说中那些蛊惑凡人背弃神灵的巫师真的存在,并且是神的敌人,是自己的敌人。
所以他用力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坚定的信念。
“去吧,赚到钱省着点花。”老猎人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背过身,大踏步地回屋去了。屋门被重重地关上,一声巨响同时敲在父子两个的心间,让他们的心同时震颤了一下。
维克多凝望了自家小屋数秒,也掉转了身子,大踏步地下山去了。
维克多的行李并不是太多。一把长弓斜挎在背上,砍刀挂在左侧腰间。箭囊挂在后腰,朝着右手的方向,方便取用。肩头另外扛着一条布囊,是用细密的亚麻布缝的,结实耐用,里边塞满了熏肉和腌肉,还有一些小米。一个人出门在外,锅碗瓢盆自是不能备齐,但挂上一只铁锅总还是要的。
总之,维克多的父亲把所有需要带上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唯一欠缺的或许就是实打实的金钱了。不管是金的还是银的,维克多家里都没有备着,就算是铜子儿也没几个,带在身上也不方便。
维克多此次远行,免不了要风餐露宿了。这也是他父亲试图阻止他的一种手段,但很显然,这个手段一点用处都没有。
在过去的日子里,维克多的生活一直被局限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他在博尔多镇边上的山林里打猎,在博尔多镇上交换生活用品。除此之外,他了解外界的唯一渠道就是酒馆里那些或者常驻、或者流浪的吟游诗人。镇子上偶尔会有远行的商队路过,但总是行色匆匆,维克多便是有心也找不到机会去打听些外面的事情。
对于王国,维克多知道几十年前曾经在某个地方爆发过一场国王与某位叛乱公爵的大战。在诗人的嘴里,那场战斗打得十分惨烈,又颇有高贵的气息。双方涌现了许多英雄,彰显了佛伦斯贵族们勇敢、谦逊、忠诚的美德。国王获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位公爵在一场决定战争胜负的决斗中败给了国王,死于剑下,但爵位依旧保留。公爵阵营中的一干大小贵族也只是受了些采邑上的惩罚,爵位都在,除了战死的,没有被处死一人。
高贵,仁慈。每次有诗人说起这一段故事的时候,酒馆里的客人们总是这么交头接耳地称赞一番。
对于整个世界,维克多知道北边有兽潮,南边有虫群。还知道大陆中间横着一片地中海,护得海两边的民众安全,即使是七十年前的大乱也不曾让某一处的战士与人民腹背受敌。至于这个世界上都有哪些国家嘛,那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西边是奉风神为主的德拉王国,东边有一群敬拜雷神的奥托人,不曾立国,只是一个部落联盟。南边横着一条波涛汹涌的托尔河,站在最宽的地方望不见对面。王国以河为界,与对岸的威尼斯联邦和平相处了几十年,未曾有大战爆发。
根据维克多最新打探到的消息,兰顿就在托尔河边上,位于王国的东南角,一座著名的边贸城市。至于怎么去,一路向南就是,见到托尔河再顺着往东走,总能找到的。
很笨的办法,但却是当下最好的办法。若是没有一份地图,就算问那从兰顿过来的商队,也不一定能问出一条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