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我们一行人可谓蔚为壮观,沿途百姓拥挤在街头,接踵翘足看着我的嫁车驶过。
两日之后,抵达京城地界。因几日后才大婚,所以我被安排住在了城外的离宫,此处山明水秀,别有一番景致。
入夜,繁星熠熠,我坐在紫藤花架下仰望夜空。京城偏南,气候比北地热些,成串的紫藤花都已吐出细细的花蕊,在夜风中婀娜摇曳出阵阵清香。这么多天来,我都习惯晚睡,只因觉可以白天再补,但是在宫墙外自由仰望星空的日子却不知还有多少。
如缀想不明白我这几天白日里折腾了一整日,入夜却还强打着精神看星星。确实,为了不把这桩婚事落实,这几日我可是绞尽脑汁。白日里我又是调颜料,又是试验会不会褪色,还要想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命人给我寻来那些需要的东西,是没一刻闲着。
不错,这婚我避无可避,可我并不想真嫁给太子,与他成为夫妻。这个计划我想了好多日,只是不知会不会成功,如若失败......但事到如今,惟有尽力一搏了。
皇家婚礼隆重繁琐,顶着沉重的凤冠、拖着繁复厚重的嫁衣,典礼一直进行到晚上。入夜,饥肠辘辘又几近筋疲力尽的我半倚着喜娘,被扶入了洞房。
忙碌一整日,我却并未见到我的夫君—太子,按宫中规矩,太子妃先于良娣两个时辰入宫,太子也只与她拜堂,我这个良娣只是走个过场便被送到洞房,并不与太子举行仪式交拜天地。
宫中大婚煞是累人,我想着自己都被折腾得如此疲惫,不知太子妃是何感受。若是我们三人一起拜堂,那该是多滑稽的一幕,尤其三人该如何夫妻对拜呢?想到这,我不禁暗笑出声。
伴随着喜娘们的唱颂,一把把红枣桂圆砸到绣金大红缎被上,颂吉声、丝竹声不绝于耳。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皆退出,房内终于安静下来。一时不适应如此安静的环境,耳畔似乎还嗡嗡作响。
我小心掀开盖头一角向周围瞄去,铺天盖地的喜庆红色中红烛高照,映得满目珠翠流光溢彩,满堂华彩之下屋内确无一人。
我小心掀下盖头,沉重的凤冠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小心提起繁复的衣裙行至外屋将门销插上,随即返回里屋,在柔黄光晕的铜镜前坐下,打开了妆匣。
给镜中的明眸美人画出了下垂的眼线。狠狠心,长长的睫毛被剪去半截,顿失一种旖旎风韵。我得意一笑,将两颊的胭脂擦去,往脸上涂抹些白色铅粉,再从妆匣中取出我特意配制好的红色染料,调进些许酒水,用裹了棉花的细签蘸了,在脸上和手臂上细细点开。
片刻过后,镜中便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红疹遍布的容颜,我满意地一笑,又蘸上黑色染料,将洁白贝齿细细涂黑。宇文小姐本来长得不错,明眸皓齿,黛眉如远山,额头饱满光洁,朱唇自润。可惜此刻镜中一副模样已是惨不忍睹。
我这厢还未将妆匣收好,便听得门外一阵大呼小叫的叫喊和着凌乱的脚步声,门便被狠推了几下,外头有人高喊:“快给......给孤开门!”那声音醉意熏熏。
孤?我一颗心像要蹦出来般,按理说连夫妻交拜都已免去,今夜太子定是歇在太子妃处,又岂会来我寝宫?方才这番准备全然是自己多留了一份小心,莫不是还真把太子等来了。
“开门!”门外之人已经开始擂门了。
“啊!来了!”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一盒散发着臭味的东西往床下一塞,便迅速扯过盖头蒙住脸,往外屋奔去。
方将门销扯开,一个红色身影便顺着开门的方向直直扑来,将我结结实实压倒在地。后背撞击在铺了绒毯的地上,我还未咧嘴呼痛,肋骨又被狠狠一压。
低头望去,趴在我身上赖着不起之人头戴金冠,身着大红喜服,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