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笑了笑,却不知道在他的眼中,这一笑有多么凄凉,“这些天我在心里想过几百次几千次,为什么你明明看见了我却对我不理不睬?为什么这一年来,你明知我在四处找你,却从来不给我半点消息?我曾经以为你心里仍然记恨我,不能原谅我过去对你说的话、做的事,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雀舌,你活该,谁叫你不懂得珍惜,如今活该受这样的折磨……”
第9章(2)
韩不及望着她,她的眸子宝光流转,却慢慢浮起一股水意,他只是这样望着,竟有些痴了。
“可是后来,我却为自己曾经有过那样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你过去待我那样好,连对我生气都从来不会超过一天,又怎会待我如此绝情?”雀舌微微一笑,这一笑却光彩夺目,映得她那身朴素的白衣都闪亮起来,“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危难,所以不能来找我,或是受了很重的伤,所以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她望着他,慢慢地说,“我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事,受过怎样的伤,但是我相信,只要你还记得我,还能自由行动,就一定不会不理我。”她走到他身前,慢慢蹲下,把脸埋进他雪白的衣襟,“韩哥哥,从现在开始我对你不会再有半分猜疑,我愿意一直这样陪在你的身边,一直到你终于记起雀舌是谁,不,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只要这样陪着你……”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忽然扭曲的脸,惊问,“韩哥哥,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韩不及一把推开她,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在床上,蜷作一团,他感到胸口那颗心像是被什么生生撕开,又像是已经活活炸裂成无数碎片,那种剧痛已经濒临他忍耐的极限。然而即使在这样的剧痛中,他仍然看清了她因害怕而没有半分血色的脸,和那因为过于用力而咬破的朱唇。他颤抖着伸出手,拇指轻轻拂去她唇边刺目的血滴,微微一笑,颤声道:“雀儿……你不要怕……”头轻轻一侧,便再无声息。
雀舌大惊失色,正要冲出去找大夫,半空传来一声冷笑,眼前一花房中已经多了一人,雀舌眯起眼睛,“单落紫?”
单落紫一身紫色衣裙,襟口赫然绣着一条青蛇,她唇边噙着一丝冷笑,“楚雀舌,我倒是小瞧了你。”
“是你?”雀舌忽然明白,立即红了眼睛,厉声喝道,“你对韩哥哥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单落紫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小的瓷瓶,拔开盖子,往手心一扣,再揭开来,已经多了一条漆黑的虫子在她手中缓缓蠕动,她看着雀舌越来越苍白的脸,笑道,“认识它吗?”
雀舌缓缓摇头。
“这是蛊虫。”单落紫把它又装回瓶里,简洁地说,“就是它。”她转过脸,望着已经昏迷的韩不及,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声音却异常平静,“就是这条小小的虫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啪”的一声,她脸上已经挨了一掌,这一掌用力极猛,打得她几乎一个趔趄,短暂的麻木过后,便是一片热辣辣的痛,她却连摸也不摸一下,“楚雀舌,你看上去娇怯怯的,想不到竟这么泼辣!”
雀舌红了眼睛,攥在身侧的手因为愤怒无法控制地颤抖,“你为什么这样待他?我知道你恨我,为什么不冲着我来?为什么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单落紫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凝视她良久,忽然一甩手,雀舌不及躲避也挨了一巴掌,这一掌势大力沉,雀舌脚下不稳,便扑倒在地上,额头磕在炕沿,很快便肿了起来。
单落紫却不再理她,又摸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走到昏迷的韩不及身边,喂他吃——
“你做什么?”雀舌扑过去,死死拉住她的手。
“我要害他,只要他在鬼门关徘徊的时候袖手旁观就行了。”单落紫甩开她,讥诮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