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请大少爷去歇着吧。”
关轩海用力地磨着牙,他从来没遇过性情这么高傲的女子,好像她生下来就是当主子,只有别人看她脸色的分。“要知道关家可不只有我一个主子,你得把每一房的帐本都弄清楚,我就等着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说完,他便悻悻然地拂袖而去。
听见饱含怒气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赵徽英才仰起螓首,轻叹了口气。“我怎么又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可是偏偏见到他就是无法平心静气的说话……”
想到关轩海都已经认错了,也不是有心的,就该适可而止才对,何况现在的她一无所有,不再是“扬州赵家”的大小姐,若是无法待在关家,就真的是无处可去,但就是无法对关轩海和颜悦色,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她拨了下算盘珠子,却还是无法专心。
“英儿,娘是没办法亲眼看到你嫁人了……”
“不过你千万要记着,你是关家未来的媳妇儿,虽然关老爷和关夫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不过婚约就是婚约,当年咱们两家可是说好的,一定要你爹提醒关家大少爷履行才可以……”
赵徽英耳边又响起十岁那一年,母亲临终之前的遗言,而她也自然牢牢记住,就跟天下所有的女子一样,早就认定自己是关家未来的媳妇儿,只是爹平日忙于生意,总是不在家,也就一天拖过一天,始终没机会和关家的人取得联系,如今父亲也过世了,两家长辈都已经不在,这桩口头上的婚约还能算数吗?
是啊!就算不能算数,赵徽英的心中对关轩海还是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因为他原本会是她的夫婿,所以自然对他有着很深的冀望,谁知两人才刚见面,就因为他的酒后失态而闹得不愉快,甚至对他……感到有些失望,所以才无法心平气和的和关轩海说话,她在心中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思索至此,她勉强地收回心思,既然决定不说出婚约的事,那么往后和关轩海的关系便是主子和帐房了,而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了解关家几位少爷小姐每个月的开销支出,因为在帐面上看到不少花用太过浪费,就算拥有金山银山,还是得学会节俭,赵徽英决定先从这方面着手。
一直到了寅时,她才灭了油灯,回到寝房内稍作歇息。
不过这个晚上却有人憋了一肚子火,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辰时才过,关轩海终于放弃了,忿忿然地掀被下榻,不待小厮进来伺候就迳自穿上蓝色直裰袍子,头戴唐巾的步出房门。
“为什么才跟她说上两句话,就被惹毛了?”关轩海陡地停下脚步,扪心问着自己。“我是不该冀望她对我说话就该好声好气的,也不需要像青楼里的姑娘那般温柔备至,可是……也不必这样浑身带刺,我不过是错认她一次,就当我是十恶不赦的混蛋了吗?”
关轩海一脸烦躁地猛抓着头,努力地想要平息心中的怒火,可是脑袋里只要浮起赵徽英那张冷冷的、高傲的美丽脸蛋,明明生得娇娇弱弱的,脾气却是一点都不柔顺,心火就直往头顶上冒。
“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心浮气躁的……”他口中低喃着,可是偏偏就是无法不在意。“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得不像自己了?”
直到这一刻,关轩海不得不去探讨这个问题,他不是看不起女人,只是觉得女人就该像死去的母亲那样,对爹事事顺从,说起话来温柔得像是会滴出水来,那才叫做真正的女人,因此才会对赵徽英不驯的高傲态度感到不悦,所以才会变得格外在意吗?
关轩海想得头好痛,就是要找出一个答案来。
就在这当口,兰姨困惑的嗓音由远而近。“大少爷一个人在这儿自言自语些什么?”
“没什么……”关轩海随口回了一句,可是当他布满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