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天恕沉重地说,他要我立功赎罪,救出单凌云,或者交出冉幺姑和其他几个朋友。这样就可以呈请他们的上峰,免我一死,让我们平安回家。她问你能做到吗?你愿做吗?这对你很难吗?天恕。他说我当然愿意救小单,可是她下落不明,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知道如何去营救。万一她死了呢?哼哼,难道就得我去抵命?我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她还活着,这也只是我的一线生机而已。荒唐啊,共产党是我的仇人,我现在还得去为他们立功。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父亲的战争 第二十三章(2)
她问那另外的那条路呢?你做不到对吗?他说小樱,蝼蚁尚且贪生,我岂有不想活下去的道理。况且我就是自己有求死之心,我也还要为你和孩子而活啊。我深知,你们是我的骨肉,我也是你们的生命。谁离开谁,都难以幸存。我不是一个很高尚的人,我自己清楚,我也自私,我做不到爱人如己,做不到化敌为友,但是要我去做卖友求荣损人利己的事儿,我也很难。
她说如果他们是为害一方的祸首,那你是在为勇波除暴安良,为家乡造福积德,同时还能挽救我们自己的未来,这样的事儿,你也不愿做吗?
他诚恳急切地说小樱,我到现在,通过和勇波的深谈,我已经可以放弃我的政见,放弃我个人的仇恨。但是,我们不能放弃我们做人的一些基本教养和底线啊。比如说,关勇波明明可以抓我去献功,他却要选择帮我,那是他也遵守这样的底线,这叫友道。同样的道理,一些人应我之求,帮助了我,我现在却拿他们的命来换我的命,我这样做的话,那不是天理难容吗?他们是不是罪人,是不是该死,与我无关。我如果这样做了,也许在今天勇波他们的法律上,我是个功臣了,可是天地之间,还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法律,那就是良知;我会成为我自己良知的罪人,我即使苟活下来,也是我自己的终身囚徒,我的内心会活得比狗都不如。你愿意和这样的人白头偕老吗?
她沉默,似乎也明白他言之在理,然后说天恕,也许我们没有更多的机会来长话了,我一天天感到末日迫近,感到命运正在把我们拉进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深处。我其实也能理解你的某些难处,但我是一个女人,如果说我对你的选择还有怨恨,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愿意牺牲自己和爱你的我。你可以为她为所欲为,却不能为我略有牺牲,这才是我内心深处的真正绝望和伤心,甚至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痛和恨。
他感伤地摇头,迟疑地说,我是该好好和你谈谈冉幺姑了。他们继续在林子中漫步说话,他似乎无限感伤地说,我欠她的太多了,小樱,你不懂啊。她说你不就是退婚了吗?你们的指腹为婚那么重要吗?
他摇头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两家在这儿是世交,我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马,她比我稍大,打小就像个姐姐,百事护着我。她的父亲是江湖前辈,就她一个女儿,视我如子。我曾经被土匪绑票,也是他们父女去救出的。
她说一直不敢问你,以为你们就是一般的封建包办婚姻呢。他叹气低语道,虽说是包办,但我们也都是这儿的名门,受过新式教育,打小都有往来。只是因为我们太熟悉了,亲如手足,反而消减了男女的情欲。在认识你之前,我没有想过会离开她,我们就像姐弟一样相爱。但是你给我带来的却是男女之爱,是我从未有过的感受和激动。虽然你是真正的大家名媛,但在我的怀里,你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受伤的小鸟,没有我的照料和保护,你就会迷失在丛林深处。幺姑是我的手足,你却变成了我的心脏,我无法两全,只能砍断手足留下心脏。我的心啊,每天为你搏动,但是我的手脚,却每天依旧流血,我没法止住那在暗夜永远渗透着滴答着的血啊。
他哽咽的诉说,打动了善良的她,过去吊着他的脖子,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