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都不想理它了:
「这件事当时还闹得很大,很多人觉得那小鬼是以Catherine夫妇的养子自居,想要成为他们的继承人。但是John争取到你的监护权後,你应得的遗产一毛也没动,大学拚了命的半工半读,用自己的力量养活你,死也不让其他亲戚碰你一根汗毛。不过这些。。。。。。这些我都是後来才打听到的,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我心脏仍旧跳个不停,我知道John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但没想到是这样沉重的恩情。我不愿让David看出我的动摇,我继续问:「不在了?为什麽?」
David似乎很惭愧的样子,把脸藏在咖啡杯後面。「因为我。。。。。。我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被开除了,而且还因此吃上官司。」
「不好的事情?」
「嗯,那、那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常会接触一些保育类动物,像是金刚鹦鹉、玳瑁海龟或是白犀牛这类市场价值很高的动物,说来很不好意思,因为当时年轻,又总是。。。。。。很缺钱,所以和盗猎集团做了协定,我做内应,放他们通关,盗捕保育类动物後再运出去卖,我事後再和他们分红。。。。。。」
我心想原来如此,对我而言,这实在不是什麽值得原谅的事。David继续说:
「没、没想到只做了一次,就被发现了。我的助理工作理所当然被开除了,後来还因此坐了六个月的牢,接下来的书也都不用念了。」
「为什麽,不是只有六个月而已吗?」我问。
「事、事情才没有那麽简单,光是等到法院开始调查我这个案子,就要等上好几个月,我虽然不太懂那些事情,不过像触犯动物保育法这种小事件,拖上一、两年是正常的,一但法院那边觉得你有问题,又会先把你关起来,我真不懂为什麽可以这样做。我的事情前前後後就拖了五年,後来虽然只轻判六个月,我的人生也毁了。」
「我老爸老妈。。。。。。知道这件事吗?」我又问。
「他们还来不及知道就去世了。我是在看守所得知他们死亡的消息,那之纵使我出狱,因为有了那样的前科,与我专业相关的机构完全不可能雇用我,我从此便和生态保育绝缘了。就是比较正经的工作,也不会用我这样的人。」
David拭去额上的汗水,他看起来脸色苍白,浏海间搀杂著许多白发。我心想:这个人应该也曾像我、像John一样,走过一段相当灿烂的青年时光,可是现在却像熄尽的蜡烛般,一点光芒也没有。
「加上发生这种事,家人几乎都放弃我了。我、我只好不断地、不断地更换工作养活自己,但是那些工作又赚不了什麽钱。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不觉地,就会又开始动歪脑筋。。。。。。」他大概是看到我的脸色,整个人又畏缩起来,
「不、不好意思,你一定觉得,我实在是个无可救药的坏蛋吧。。。。。。我也觉得自己很糟糕,但这样说你现在可能无法理解,有时候就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糟糕的人,才更无法回头,也不可能回头。。。。。。这样说你懂吗,小朋友?」
我听不懂。但我记得我曾经听John说过,这个世界,是个不容许别人犯错的世界,即使只有一次也不行。
David忽然从地上站起来,这间宿舍十分简陋,到处充满奇怪的塑胶袋和绳子,角落则堆满了一个个空箱子,还有一看就很像垃圾的东西。David在一堆箱子里翻找。
「啊,你别担心,我不是要忽然拿出AK47来威胁你。」他忽然回头。
「。。。。。。我很放心。」因为那东西好像还满贵的。
David把两叠厚厚的、看起来像书的东西堆到我面前。「我、我进看守所的时候,我女朋友也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