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生活在一块,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那和Johnny一点关系也没有!」我醒觉过来,虽然我现在脑袋乱成一团,John看起来好悲伤,我从未看过他露出这种自暴自弃的表情:
「就算是。。。。。。就算老爸老妈是被狼杀死的,那也不是同一只狼啊!西伯利亚狼是西伯利亚狼,Johnny是Johnny,你不能把罪过推到他身上。。。。。。」
「对我来说他就是!」John低吼道:
「我管他是那种狼,你口中人畜无害的动物,就曾经杀了你父母,还差点杀了你!」
「但人类也曾经杀了Johnny的兄弟!」我瞪著友人,也大叫回去:
「因为西伯利亚不知那只狼杀了我妈,你就要我恨死天下所有的狼吗?Johnny的弟弟什麽都没做,就莫名其妙地被人类谋杀!真要说起来的话,如果不是你们侵入狼的领地,在他们出没的时间擅自打扰,他们也不会把他们当成食物!说到底还不是。。。。。。」
「啪」地一声,John竟然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咖啡馆里残存的人全看著我们。我呆住了,以往他虽然还满常教训我,但从来没有打过我的脸,我用右手抚著脸颊,无神地望著他,John的手发著抖,好像也没有查觉自己的反射动作。
「我不许你这麽说。。。。。。。。。。。。」
他的声音也微微颤抖,似乎不敢看著我的脸,他微低著头,把脸埋进另一只手:
「我不许你。。。。。。说这种话,只有你不可以!Catherine老师是因为保护你才死的,否则她说不定有机会可以逃走,所以只有你。。。。。。不准这麽说她。」他缓缓放下手:
「只有你。。。。。。不准这麽说。」
他有些语无伦次,只是反覆著这句话。过了一会儿,他朝我的脸颊伸手,轻轻抚过,我才发觉那里已经肿了起来,很痛很痛,但我却不知道真正的痛的是那里。
「对不起,我。。。。。。」
John好像和我说了什麽,但我什麽也听不见,耳朵一片嗡嗡声,我只记得我推开了友人的手,然後转身下楼。友人在我身後唤我,但我没有停步,我只想尽快逃离这一切,就像我以往所做的那样。
我一路上了末班电车,到了停机坪,开了直升机回家。路上一刻也没有停,我什麽也无法思考,什麽也无法判断,整路上恍恍忽忽,还差点撞到一只白鹭鸶。
现在我终於明白,为什麽John从小到大,对我接近猛兽这件事会这麽过敏了。他是多麽害怕旧事重演,他害怕我在西伯利亚大雪的那夜,好不容易捡回的性命,再一次被相同的事物夺去,让他再一次一无所有。
我在深夜时抵达森林,我走下直升机,走到刻著狼图腾的橡木前,用手摸著代表狼兄弟的镌刻。John始终都不肯告诉我真相,现在想想,对John来说,虽然失去父母的是我,但事实上John的伤痛才是最深最烈的,对他而言,这等於是第二次失去双亲。所以毋宁说是顾虑我,不如说是他不愿再一次回想起那种痛。
如果说是John被狼咬死,我想我也会这麽做。我被这样的想法惊了一下,没有错,如果今天被杀的人是John,我试著想像那样的情境,我在一片冻原里,发现John血肉模糊的尸体。。。。。。我几乎不敢再想下去。那瞬间,我忽然什麽都懂了。
「John。。。。。。」
我忽然觉得好恨,又好难过。为什麽这个人不早一点和我说?为什麽总是一个人悲负所有的重量?他是用什麽样的心情目送我跑下高速公路,奔向狼的怀抱、是用什麽样的心情注视著Johnny、是用多大的忍耐包容著我,我不想去想像,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