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几上,还是此刻平常的走步,他根本没有刻意,但那腰板始终是笔直如松。
正是有了这样笔挺的腰脊,尽管英杰已老,却依然有着一股让人不敢对他生出半点轻视不敬之心的精气神。
这只是两人的第一次初见,但在以后的日子里,唐松只要听到别人提及或者自己偶尔想到这个老人时,首先浮上他脑海的既不是秋仁杰的面容,也不是秋仁杰的断案如神、爱民如子,而是老人这笔直笔直的腰板儿。随即,他就会莫名的想起后世曾在许多地方看到过的那幅画。
大雪簌簌的万丈孤崖上,一株老松悬空扎根于悬崖峭壁之间,任大雪威压,罡风劲吹,依旧巍然屹立。
“在看什么?”
老人的声音就像他的腰板儿一样,人虽老,精气神却是很足。
“在看秋公您的腰?”
秋仁杰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唐松会是这样的回答……“哦?”
贡生暴乱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唐松反倒是释然了,一旦释然,紧张也就少了许多。至于这个时代人初见宰相时该有的局促不安什么的,对于穿越者来说,反倒不是什么问题了。
这还是要归功于后世咨询的发达呀,见识的多自然就有个好心态。
猛然间从刚才那种极度紧绷的环境中解脱出来,唐松整个身心都有些疲累不堪,清淡里带着些倦意的声音道:“学生刚才一直想,秋公您这笔直的腰板儿可曾弯过?”
不等秋仁杰有所回应,唐松自己淡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否则秋仁杰也就不是秋仁杰了,。
在这个时代,以唐松此刻的身份直呼一位老人……个宰相的名字是极其失礼的。而且他这句很现代人腔调的说话方式也不太容易让人听明白。
秋仁杰没怪罪他,也听懂了他这句古怪话的意思,但老人的回应却犀利到了极点,“你认为你这事做的对?是宁折不弯?”
唐松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让秋公笑话了,这是您现在问到我才会想起这个,当时还真没想什么对与错:至于宁折不弯,那更得让您笑话了,这次科举对我很重要,我是真想弯哪!可惜二位主考大人不给机会”
此时,两人已走出了幽深的城门洞。秋仁杰听完唐松的话后也没再说什么,上了前面的一乘小肩舆后便自去了。;
以秋仁杰的身份与年纪,在宫城内赐乘肩舆倒是正常,但唐松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只能跟着一个引路的小黄门往里面走去,不过让他欣慰的是,想象中他会被禁军管押的场面倒并没有出现。
走不几步,就见到对面又走过来一个面相敦厚,年约五旬上下的朱袍官员,这官员有些微胖,许是这一路走来有些快了,额头上微微的带着汗意。
那微胖官员走的很急,也没在意唐松。
倒是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唐松听到了那个引路小黄门对他的称呼。'展翅更新组 神说 提供'
这些日子唐松对京中这些文坛大佬们着实有些了解,是以一听之下,便认出这人乃是如今在朝中极顺风顺水,同时又是文坛领袖的李峤。看他这样子,必定是去安抚那些仍然未散的贡生们。只不知为何他分明早就该到,却晚了这么些时候。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唐松继续前行。洛阳宫城很大,七弯八绕的走了不短的时间,这才到了一座看着挺雅致的两层小楼前。
这里的布防极其严密,小黄门上前说了两句什么,顿时就有禁军上来将唐松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
刚一走进小樱的院子,唐松就看到前方小楼的台阶下跪着两个人。
这二人正是今科的两位主考,宋之间与岳郎中。
贡生们人多毕竟是走的慢些,这两人却是先一步被带到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