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赵时飞仿佛没听见,火气未消,胸腔还在颤。
桑建川清理干净残迹,走到办公桌前,瞅了眼手机,“田禾。”
话音刚落,“啪——”又碎了一只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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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拉开车门,恭敬地请齐云上车。
老莫关上门,从另一侧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齐云点了根女士香烟,吸了一口,问方才一言未发的老莫:“你瞧着,对他可还放心?”
老莫思索半日,“他被逼急了。”把田禾留在岩州,明显是想摆脱齐云控制。
“是啊。”齐云语气有些疲惫,“真后悔当初没听你的,那么快就让小雷接手圣安。”后悔没用,只能想招补窟窿。“所以田禾这件事我暂时妥协,缓一缓再找机会让田禾去南合。”
“田禾在岩州岂不是对我们更有利?”
“她们家都快被我们翻遍了什么都没找到,所以,我猜一定还在南合。让田禾回去,我们顺藤摸瓜。”她掐灭了烟头,摇下窗丢出去,“而且,那么好一颗钉子,不用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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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映红了窗格,田禾抱膝坐于床头,盯着床头手机,满眼失落。
“咚”一声巨响。
她慌忙跳下床,悄悄扒开一条门缝,看见金姐抱着腿坐在卫生间地上哀嚎,“哎哟,哎哟——”那么凄惨,仿佛命不久矣。
田禾丝毫不觉得惨,心头甚至掠过一丝快意,有如湖心涟漪漾开,水圈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
“怎么了金姐?”
韩书语听见动静,跑出房间,急忙去扶金姐。田禾也慌忙跑过去。
“卫生间灯泡不是烧了嘛,我换灯泡,谁知道梯子坏了,我一脚踩断了摔了下来。哎哟,右脚八成废了。”金姐右脚一挨地就疼得哇哇叫。
田禾抓了钱包,“赶紧去医院!”
门铃响了。
谁啊?这会子添乱!田禾裹着怒意开门,门一拉开整个人都傻了。
“不欢迎?”赵时飞手捧鲜花,挑眉,“我记得你邀请过我的,忘了?”
田禾连连摇头,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
注意到她脸色,望了望她身后,他看到金姐疼得跳脚,一张脸比苦瓜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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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姐摔得很严重,医生诊断为粉碎性骨折。
赵时飞把桑建川叫到医院,让他和金姐家人商谈赔偿事宜,自己携了田禾离开。
一路上,田禾显得心不在焉。赵时飞看看她,若有所思。
回到家,正在厨房忙碌的韩书语拿着菜铲跑出来问金姐怎么样了。
“骨折,要休养一段时间。”
“那……不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吧?”韩书语担忧,看看田禾,又看看赵时飞。
她到底是善良的,即使经历世间大恶,她仍对一切怀有本能的友善。田禾心里五味陈杂,脸上挤出最真心的笑,“放心了妈,给她请了最好的骨科大夫,好好配合治疗,会恢复成正常人那样的。”说完把她推进了厨房,“快做饭,我们都饿了。”她打开冰箱,取出中午放进去的菊花茶,端到客厅。
“本想明天请你,没想到你搞了突然袭击,没准备那么多菜,你将就将就。”她倒了一杯,放到赵时飞面前,又说,“你胃寒,放一放再喝。”
赵时飞伸出修长的手指贴了贴杯壁,好冰。
“在你眼里我是饭桶?”
“哈?当然不是。”她笑着晃脑袋,“我是想说……”
赵时飞突然捏住了她下巴,像主人牵狗绳一样把她拖到脸前,不说不动看着她,眸色沉沉,脸黑得如同暴雨前的天幕。
她有点害怕,手撑着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