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包容、謙和,他就像是一個大哥哥,一直縱容著她和展顏。她們胡鬧的時候,他站在一旁淡笑;她們闖禍的時候,他便挺身而出保護。
他的話一向很少,大部分時候都在聽她和展顏說——尤其是她,每當三人遇到需要決斷的時刻,都是由她說了算,他和展顏一向無條件地信任和支持她。
他生活在陽光下,那麼美好,不像她有諸多心思,諸般算計。她的心早已陷入泥沼,所以更嚮往那些純淨的靈魂。
她突然覺得,能被周卿這樣的男子喜歡,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周師兄,醒醒。」她輕聲喚道,一邊替他處理額前的傷口。
周卿迷迷糊糊間,只覺一雙柔軟的小手在輕觸自己的額頭,酥酥麻麻,十分舒服,只希望那手能一直撫摸著下去才好。可惜書言處理傷口太快,他還沒來得及仔細體會,她的手已經離開,同時再次喚道:「周師兄——」
他睜開眼,正對上書言的一雙美目,距離太近,他頓時跌入那眼波當中。看似平靜無波,卻深不見底、神秘莫測,每一次探尋都有不同的發現,讓他的一顆心越陷越深。
書言被他痴痴的目光盯得臉上一紅,站起身,背對著他說道:「周師兄,我們該走了。」
周卿驀然回過神來,想到自己方才著實無禮,窘迫至極,但見書言已經轉移話題,為了避免尷尬,自是不敢再提,趕緊道:「你通過水晶宮的時候,沒有受傷吧?」
書言搖頭,簡略地將過程講了一遍,至於出來後被他輕薄的那些事,卻絕口不提。反正牡丹仙子已經消除了他的記憶,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吧。
「周師兄,這裡沒有別的路,前方像是一個結界,看來只能從那裡通過了。」書言指著那霧狀物說道。
「好。」周卿走到她面前。
不管過去之後會遇到怎樣的危險,已經到了這步,放棄是不可能的,他要做的,就是儘自己的全力保護她。
「我先過去吧。」他說道。
「一起。」書言的語氣不容拒絕,「走。」
兩人同時邁步,穿過了結界。
眼前大霧瀰漫,腦子裡飛速閃過一幕幕的畫面。書言看到自己和周卿都成功結了嬰;看到萊燁天君飛升,將掌門之位傳給了周卿;看到自己蓋著紅蓋頭,由喜娘牽著入了洞房,而那位面如冠玉的新郎,正是新任掌門。
她甩甩腦袋,一定是幻覺,自己不過才練氣大圓滿境界,哪有那麼快結嬰?又怎麼可能嫁給周卿?實在是太荒唐了!
「言妹,原來你在這裡,害得我好找。」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眼前的大霧倏然散開,露出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來。
而她站立之處,正是天玄峰之巔。
她回過頭,見到周卿站在面前,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周師兄?」她疑惑地叫道。兩人不久之前明明還在靖陽山的蛇洞中,怎地竟回到了天玄峰?而周卿對她的稱呼更是……
周卿摸了摸她的頭,寵溺地說道:「成親這麼久了,你仍是改不了這稱呼。」
書言條件反射地後退了一步:「成親?成什麼親?」難道周卿和她產生了一樣的幻覺?
周卿神色一黯:「言妹,你近日精神愈發差了,不如找止水天君看看吧。」
「周師兄,你醒醒,我們如今身在迷境,所經歷的一切都是虛幻的。我們要闖蛇洞,拿寶物,你不記得了嗎?」她急急說道。
心裡不由得咒罵那灰衣修士,先是讓周卿輕薄她,這次更過分,竟直接讓兩人在幻境中成親了!如果有一天再相見,她一定要把那老混蛋罵得狗血淋頭!
「嘿嘿,小丫頭,竟敢在心裡辱罵老夫。」灰衣修士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