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中元嬰修士極少,如若其中一名元嬰修士是他,而另一名則是那元嬰邪修……」陳默風的話沒說完,但書言已經明白他的意思。若歐陽明遠是邪修一夥,那麼她便得做出抉擇。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歐陽明遠跟他共享著報仇的秘密,即使兩人交往甚少,但僅憑這一點,彼此之間便有種說不出來的親近感。
書言是不願意和歐陽明遠決裂的,她相信即使歐陽明遠真的和那元嬰邪修勾結,也肯定是為了儘快報仇。義父之死令她痛徹心扉,想必歐陽明遠亦因父親之死而無比傷痛,那麼想要藉助邪修除去褚雲傾也就無可厚非——畢竟她也曾為了報仇利用和傷害周卿。
「做了靖陽尊者的徒弟,便連是非之分也沒有了麼?」陳默風見她不答,冷冷地問道。
書言立刻回過神來,邪修之禍已經是正道所有人共同面臨的難題,在大是大非面前,個人恩怨應該先放在一邊,不管他們有多想殺褚雲傾,都不應該站在邪修那邊。
想到這裡,她低頭道:「如若歐陽師兄與邪修為伍,便也是我的敵人。」
陳默風的嚴厲這才有所收斂,說道:「想靠近看一看再說。」
「是。」
書言用神識掃了掃三百里的範圍,並無金丹以上修士在近旁,兩人便撤了隱形斗篷,書言道:「師兄,我的千御是聖器,飛行速度和防禦能力都是一流,不如……」
「那就用你的飛行器吧。」陳默風很乾脆。
書言取出千御,兩人分別坐在一瓣花瓣上,花瓣微微合攏,掩住兩人的身形,遠遠望去只如一朵半開的大桃花。
三百里轉瞬即逝。早在接近的時候,書言便用震鬼環將兩人的氣息隔絕,下了千御,陳默風再用隱形斗篷蓋住兩人,往書言探出的方向走去。
幽鬼森林中光線暗淡,兩人又不敢太過接近,因此根本看不清兩名元嬰修士的身形。但書言卻很肯定地說道:「師兄,其中一人正是歐陽師兄,至於另一人……」
「如何?」
「四十年前我被靖陽尊者丟到這裡歷練,曾被他所虜,當時我堪堪築基,探不出他的修為,他言道自己是金丹中期,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陳默風皺眉,若當時兩人只差一個大境界,那麼書言應該可以探得出來,所以他所說的金丹中期多半是騙人。而若當時那人便已是元嬰境界,問題可就嚴重了。
「他是邪修嗎?」他問。
書言點頭:「是的,他同我說話時,稱我們為『正道』,還說要與我……與我……」她漲紅著臉,小聲將當初那邪修的話重複了一遍。
陳默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那麼此人便不是我們要找的元嬰邪修,而是……」
書言心裡湧起一股非常不祥的預感:「是什麼?」
「是邪王。」陳默風沉聲道,「因為當時,邪修中便只有邪王一人達到元嬰境界。」
書言的心直往下沉,不過靜下心來回憶了一番當日的情形,又覺得不像:「若是邪王,當日便不可能讓我與歐陽師兄逃脫。」
「那時你便於那歐陽明遠在一起?」陳默風問。
書言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師兄是說……」
「或許他們一早便已相識。」
書言不願意相信:「我當時只有築基修為,他們若是想要算計我,直接下手即可,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戲?」
陳默風心中已是驚濤駭浪。若那人真是邪王,那麼當初很有可能便是來查看書言身上的命魂是否安好,因她當時剛築基,命魂無法甦醒,所以他們才沒有下手。如今她已經結丹,如若落入邪王之手,命魂隨時都會被喚醒,那麼……
他很想立刻將邪王命魂之事告知書言,讓她一定要遠離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