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言:「……」
她顧不得渾身的劇痛,猛然坐起身:「師父,事關我們的終身大事,為何不徵求我們的意見?」
「你一直對那小子有意,為師又不是看不出來,如果問你你肯定會害羞,不如為師直接替你做主罷了。」李靖陽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麼清徽師叔呢?也不用問他嗎?」
「是他親口答應這門婚事的。」李靖陽皺眉,「徒兒,你不開心?」
書言:「……」
「清徽師叔為何會答應?」她問道,「師父你是如何威脅他的?」
她實在想不出褚雲傾會答應這門婚事的理由。
李靖陽怒道:「是他自願的,為師何曾脅迫過他?徒兒你這樣說是不是想為師揍你!」
書言不信:「他為何會答應?」
「當然是因為他想娶你!」李靖陽將褚雲傾的話複述了一遍,氣道,「徒兒,等你的傷好了,為師非狠狠打你一頓屁股不可!」
書言失神地望著他。
褚雲傾對她有意?這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心底深處有一股隱秘的歡喜猛地涌了出來,然而剛剛冒出個頭,就被她狠狠壓了下去。
——她根本無法接受自己和殺父仇人有婚約這件事。
她和褚雲傾根本不應該有任何感情上的牽連,他們之間應該永遠是敵對,不死不休。
心情激盪之下,暫時忘卻的痛處再次猛烈襲來,她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再次暈了過去。
李靖陽立刻上前握住她的雙手,一邊助她導引混亂的靈氣,一邊疑惑地望著她。
為何她聽說與自己心上人定親,臉上卻無一絲歡愉,反而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這決然不像是少女初戀的羞澀,褚雲傾這個名字仿佛成了洪水猛獸,讓她避之唯恐不及,這一點他看得很清楚。
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想不通,難道自己真的會錯意,誤解了她的心思?
他重重哼了一聲,哪怕是他老人家犯了錯,但婚事已經定了下來,絕不能再更改了。反正小徒兒此時也並非另有心上人,就算之前對褚雲傾無意,之後也可以慢慢培養感情。
如果說東晉大陸還有一個人配得上他李靖陽的徒兒,那麼就是褚雲傾那小子了。
不管了,事情已成定局,徒兒喜歡與否不在考慮之列!
。
書言再次醒來已是三日後。
窗戶開著,她可以看到院子裡的情形,李靖陽仍如之前那般在石桌旁飲茶,姿勢閒淡,仿佛即使天翻地覆、海枯石爛亦無法令其動容。
他在她面前時從來不是這樣的。
插科打諢、玩世不恭、撒潑耍賴,這是她對他的印象。所以她常常會忘卻他尊者的身份,對他毫無敬意。
師徒兩人相處的時間不短,但她其實並不了解他——那個掩藏在為老不尊面容下的真實的他。
潛意識中,她從不認為他們的師徒之情會長久,自己終究會被下一個弟子所取代,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讓這個日子來得晚一些,至少要拖到報仇以後。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李靖陽並無一絲感情,可是當她被魅古真君等人當眾侮辱,幾乎連清白都保不住的時候,他的及時出現讓她開始對他產生了依戀。
而這次走火入魔,亦是他將她從鬼門關救了回來。如果他不在身邊,她可以肯定自己早已殞命。
或者真如霍顯揚所說,儘管他換了那麼多徒弟,其實對他們每一個都盡了師父之職,盡心教導他們、關愛他們,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徒弟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所以當有更好的出現時,他便拋棄了他們。
她突然很傷心,自己動心的那個偏偏是殺父仇人,僅有的兩個朋友又是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