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忽然睁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没好气地翻了身,把脸别到一边不再理他。
“好,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嗯,还是回床上睡,这椅子上躺着到底不舒服。”庄翼见她不愿说话,也不再逼她。关切地拍拍她的肩膀,见她仍没反应,又折身到衣柜里找出件鹅黄袍子给她盖上,然后依依不舍地出门。
听到他的脚步渐远,流云才猛地坐起身,长长地叹息。丝质的鹅黄袍子滑落在地,漾出一圈一圈的摺子。
何苦呢?
流云的心……乱如麻。
第二日中午的时候,屋里来了位客人。彼时流云正端着碗滚烫的红豆粥小口小口地辍着,抬头望见来人,很是一愣,微张着糊了粥液的小嘴,半晌才回过身来。最近吃多了迷糊药,她自己安慰自己。
索罗娜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的模样,杏眼桃腮,乌溜长发,美丽得像一颗鲜成熟多汁的紫葡萄,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咬一口。不过,这个大末合前大汗的美丽妻子来找她到底有何目的呢?流云心里开始盘算。
大大方方落了座,索罗娜毫不掩饰眼中的审视,上下打量流云足足有半株香的时间。开始流云还有些不习惯,很快又释然了,朝她挤出一个明显勉强的笑容后,抱着碗继续小口小口地辍着粥。到粥喝得快见了底,索罗娜总算笑笑,开口了。
“原来你就是流云姑娘,小正一直跟我提起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索罗娜的和蔼态度让流云很警惕,毕竟,在她眼里,这是一个丈夫死后又跟小叔子关系暧昧的女人,至于其他什么深层次的内容,她考虑不到那么多。
“小正说你救过他,这么久以来一直挂在心里,若不是城里出了这么多事,早该去大兴城去报你救命之恩了。”
流云仍是生疏的笑,很是客气。
“流云姑娘真是生得美,难怪庄公子对你恋恋不舍,情根深重了。”索罗娜微笑着直视流云双眼,仿佛要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来。
这番话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让流云心里很是不适。索性放下瓷碗,摘了丝帕擦擦嘴,很严肃地否定道:“夫人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真是一派胡言。庄翼他是我弟弟,我们是同父所出,再别说什么谣言坏了我们的声誉。”
索罗娜看起来很惊讶,捂嘴道:“原来竟是姐弟么,那些乱嚼舌头的,真是该死,怎么传出这些谣言。我说流云姑娘与庄公子举止合礼,断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说罢笑笑着道歉,很是热络的样子。
流云摸不清这个女人真正目的何在,干脆缄口不言,任由她问东问西,也只“嗯、啊”表示。两人“攀谈”了足足半个时辰,流云一直保持礼貌的笑容,直到她觉得脸上的表情都要僵硬了,索罗娜才想起要告辞离去。
看着她美丽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外,流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不料,索罗娜忽地一个转身,快步奔到流云面前,表情异常严肃地问道:“流云姑娘觉得小正如何?”
流云不解其意,被她吓得嘴角抽动好几下才缓过神来,哼哼唧唧道:“什么?请恕流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索罗娜直视流云双眼,“小正他虽然顽皮,但终是孩子心性。他父亲走得突然,小正一时接受不了,所以说话行事有些偏激,现在连我这个娘也不相信。今日我看他对流云姑娘很依恋,心中十分欣慰,至少,他还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只是,不知道流云对小正怎么看?”
“小正,他很乖,很好啊。”在流云面前的小正,永远是那个大兴城里满脸污泥的小乞儿模样,清澈灵动的眼,时而在她面前委屈流泪,不会大声叫嚣,不会狠狠地甩鞭。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而已。
索罗娜脸上有了喜色,忽然握住流云的手,诚恳道:“流云姑娘既然喜欢小正,还请护他周全。你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