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逛完就回來!」萬惜忙掛上祖宗的電話。
此地不宜久留,萬惜忙催著黃歌歌帶她去了射箭場內。
南城體校射箭場室外射箭區長121米,寬68米,可安排28個靶位。
靶區內有木料製作的靶架,支撐著稻草麻木製作的箭靶,上面放置著布料製作的五色環靶,使得箭易射入,又不易損壞或者脫落。
紅綠黃三色信號燈,以及倒計時數字鐘,放置於賽場兩旁。
因為馬上將有比賽,射箭隊周日並沒有放假,此時有五六名射箭隊員正站在發射線上,進行著射箭練習,箭不斷地在箭道上飛馳。
萬惜到時,發現陳軍學教練正和一名短髮精神的中年女教練在聊著什麼。
女教練便是南城體校射箭隊教練宋明鶴,她五官端正秀麗,雖然不施脂粉,但因為常年運動,面色格外好。
見到萬惜,陳軍學忙招手將她喚去。
「師姐,這就是我經常給你提起的那丫頭,特別能吃苦。只是之前沒讓她選對項目,鉛球感覺不太適合她。之後本來想給她改項目,但這丫頭轉個身居然去讀普通高中了,真是氣死人。我可是對她給予厚望,辛辛苦苦培養她這麼久……」
萬惜平時很懂尊師重道,但今天她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射箭隊員身上。
從她進入這個場地開始,周圍的聲音,人物,景色都虛幻了。
唯一清晰的,便是正在射箭的隊員們。
他們戴著持弓手護指套,護胸,護臂,舉著冷硬而金屬感十足的反曲弓,進行著射箭。
神色沉穩,目光堅韌。
站立,搭箭,起弓,開弓,靠弦。
靠弦時,弓弦在下顎處勒出了紅印,仿佛是戰士的勳章。
最後,加力,瞄準,撒放,
撒放後,手腕放鬆,弓自然垂下,在空中劃出了凌厲的弧度。
「你這丫頭,怎麼不聽大人說話?愣著在幹嘛呢?」
陳軍學注意到了萬惜的失神,手用力彈了下她的額頭。體校老師下手也沒輕重,萬惜額角立即出現了紅印。
也是吃了痛,萬惜才回過神來:「啊,什麼?」
「誒,你這丫頭今天是欠收拾吧?」
陳軍學說著又再度要彈她,但卻被宋明鶴攔住。
宋明鶴看著萬惜,目光澄明而有洞察力:「想試試射箭嗎?」
從進入這個地方的那刻起,萬惜便感受到一種歸屬感。
就仿佛是,她天生應該屬於這裡。
她用力地點頭。
要。
她想射箭。
萬惜站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她從沒有拿過弓,從沒有射過箭,連站立的姿勢都不算標準。
一個外行來射箭,場中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其餘射箭隊員仍舊保持著自己的訓練步驟。
直到那隻箭從萬惜手中,穿過箭道,直直射入了中心的黃色十環內。
事後所有人回憶起來,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但確確實實,是發生了。
那天有湛藍天空,有柔美白雲,穠麗的陽光映得地面的草坪也有溫潤的綠色。
是個適合重新開始的日子。
多年後的記者會上,有記者問道:「萬惜,你是因為什麼而選擇了射箭?」
萬惜用世間最平和也最有力的聲音說出了一句話。
「不是我選擇了箭,是箭選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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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惜在夜幕降臨前,如約趕到了寧恆家。
寧恆將卷子遞給她,自己則做著數學競賽題。
做好一道大題後,寧恆抬起頭,卻發現